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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2(1 / 2)

兆学疚悄悄留意着他的神色,见他黑沉的脸忽然闪过一丝温柔,于是就了然地笑道:“你见过?还是中过?还是你给别人下过?关哑,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你不自知的情况下,已中了旁人的,又让旁人中了你的,说到底,这情由心生,生发而迷,迷不可解,渐成蛊患。至于大伙怎么取名解读它又有什么分别呢?反正理性不可解啊!不过你们湘西人总见得多些,自然晓得好歹,也晓得惊惧,晓得收敛,可外地人就不一定了,我想这玄之又玄的东西,他们多是不大相信的。”

关鑫于是又干巴巴地道:“又有一个传说,一个湖北人随排帮深入苗区砍竹子放排,喜欢上了当地的一名苗女,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得到了苗女的青睐。在度过了一段绯侧缠绵的快活日子后,排帮将要放排到下游去,湖北人来向苗女告别。苗女问湖北人,你这一去要走多久。湖北人说,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必回。苗女说,那你三个月之后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回来啊。湖北人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排帮走后,三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湖北人早将苗女的嘱咐丢在了脑后。到了第四个月时,湖北人病倒了,排帮的人带他看遍了当地的医生,都没有办法查清病因。这时,湖北人想起了苗女的话,急忙让排帮的人送他回苗区,一路上,湖北人病情越来越重,终于没能赶回苗女身边,行至溆浦境内时,客死途中。”

话到这里,他们之间渐被喘息声填满,山峻崖峭,越发难行。

与水路的险难比起来,它千险万难,重重阻隔,障碍显得实在而直观。而这山里寂寂深深,翻爬了一程又一程,始终不见遇行人。关鑫只觉得胸口发闷,只盼着那聒噪的同伴问些什么,可他却什么都不好奇,仿佛比他这个本乡人还要怡然自得,他似乎一点也不困难地融入了这个世界……就算原本觉得光怪陆离,超乎人生体验所能体会的事实,也能变得可以理解,最终让他着迷起来。

行到轻浅些的谷道时,他在路边摘朵野花,自得其乐,自解其惑:“要是在黄梅时节,河里发了山洪,坐在这里,哗呲哗呲的,真是如听万砻松啊。现在是农历三月了呢,苗,三月三,男女对歌的挑秧会,原来都忙春耕去了,自然无人过往。”

说到这里,他又唱:“歌声何处送青来,孝子坊前摘早梅,荷叶包开米粉肉,湖头岭外插秧回。”

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和谐而美好的,这难行的路,这无路的山,这闭塞的地界,这荒芜的感觉……关鑫就有些恨他的浪漫和乐观,他为何就听不到那苗族苦歌——

“老鸦无树桩,苗家无地方,到处飘泊呦,到处去流浪,好的江河啊,流水响哗哗,好的地方啊,住的是客家,只有高坡坳,还没有人坐,我们来造屋,我们坐山城。”

他怪兆学疚没听到,可他自己又何尝注意到——山谷这时变得更淡泊了,已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阴影,彩霞映成了红彤彤的一片,天宇间还蕴藏着一股黄昏的温馨和甜蜜,遥远的连绵山头上,天色渐渐幻变成一片黛青。

兆学疚一时间就停在那里昂首遥望,眼里蕴含着毫不掩饰的痴迷和深情,他忽然就嫉妒得双眼发潮——是的,这是自己始终没有注意去看过的,任极每一个黄昏如酒般醉人,但他所看到的,只是他那放在面前的包谷酒,他那明天不可避免的艰辛活儿,和他那始终不变的际遇。

就像在此刻,他心里盘算到的,只是他们已经走了一个下午的山路,只是还剩下多少的脚程可抵达……

自己不知不觉曾错过了那么多的美景,还能一一捡得回来吗?

他们爬上了那个山头,关家寨在对面山头就遥遥可见了。

此时夕阳在那西山头将坠未坠,燃起了一片红霞如火。山坳间又有一处处起烟冒火,一上一下映衬着,分外绚烂热烈。而后,有许多吵杂的鼓声、鼓噪声、呐喊声、追赶的脚步声颤动着地皮一股一股地传来,那气氛,又带着原始的杀气,在这样的黄昏,就有着隆重而神秘的蛊惑力。

兆学疚照例要激动了:“那是什么!”

关鑫遥遥看着——夕阳,爷爷,碧绿的田园,土香味的食物,熟捻的礼节,乡愁的言语,刀耕火种,畜牲,围猎,篝火晚会……他的心窝像翻着一面海。但他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答着:“那是杀人冲……”

兆学疚就惊叫着冲了过去,一路锐喊:“杀人放火是不对的!住手住手!我是糖二我来了……”

关鑫摇头,这性急的人。

又或许,他是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故意闹腾,不肯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吧——小榕树有心甩了他,显然是不肯同路,但既然都得在这方寸之地活动,歧路就意味着争斗。兆学疚的倔和义对上小榕树的务实专横,终是伤损。但他们的底牌在小榕树面前无疑是透明的,若果他果真彻底无义,以他的手段,只怕他们早不晓得死个几百回了!一想到这里,关鑫不免又多了些信心了。只是与他们之间的手足情分相较,自己终究算是个外人,这些事,外人是插不了手的。那自己只好将精力放在自己的本分之内——关家寨!那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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