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下去,就只好把见证他落魄不堪的人全都杀了。”
这话是笑吟吟地说出来的,但拖沓的几个小水手立刻加快了动作,他们在两船之间架条揽板,一个一个就过来了,而后又依次钻进了船舱,关鑫走在最后,他回头向那边瞥一眼,也暗暗回味着兆学疚的话,接着,他也隐身船舱,篷子干脆地拉上,再没有人露头了,江上似乎失去了人迹。只见一片迷蒙……风息了,浪止了,黑夜就像一帷宁帖的纱帘,静静地掩起了大地山河无尽的疮痍。
潘二窝在船头的一个角落里,他还在抽噎,偌大的天地间,似乎只得他一个人,孤寂,但是安心——他身上盖着厚而软的毯子;他的身边,一个敞口葫芦静静地散发着酽酽的酒香;不远的地方,又有一只船停靠着,船上有温暖的灯火静静地透出来,怜悯而温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