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你怎么好与我对视?心事儿会被看穿的!当你注视人时,开始总是藐视,但随着瞳孔儿渐渐隐入虹膜儿,又显得有些儿混乱,在瞬间表现出一种感情非常丰富的气质,瞳孔儿很快重新出现,这种半揭示出来的性格重又受到了谨慎的控制。然而……你控制不了的……”
田中之雪硬撑着不肯移开目光,这时,又听静夜里传来一声儿叹息,她就开始发虚,怒道:“你叹什么?”
兆学疚惊诧地瞠目:“我?我没有呀!”
田中之雪隐藏不住开始不安,四下里扫描一下,就怒而出手——“装神弄鬼,你给我下来!”
兆学疚仍然微笑着,蓦地从墙头消失了,凭空儿消失,似乎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幻影儿。而田中之雪被他撩动心绪,也怒,也羞,也乱——她是个武士家族的女儿,虽然武士道同样因为西学东渐的冲击而没落,而仍有不少骄傲的武士世家凭借着西乡隆盛死难的荣光的激励而坚持着。父辈和哥哥都是个中高手,而自己一直以此为冶炼的目标,练得比旁人更狠三分儿,十六岁就已经系上了黑带,几乎没有着过红装,然而,这都不能抹去她的女儿身……日渐青春圆熟的少女之身。在异国他乡,终日与男人们为伍,铁血的任务,冷,硬,杀,死……这就是她一贯儿的生活。然而,此刻月色如银如水,硬听人攀谈起家乡的节日,传说,**,他们的武士道,就很难不错生知己的奢念……或许是这月色,这月夜,这冷而不烈的风儿,撩动了她心弦深处的寂寞,才致使她瞬间软弱失常,她只是需要这短短的一个瞬间,就如同静夜里,海潮涌动,而身体也有海潮涌动的短短瞬间,她会望月,生出丝丝儿玫瑰色的涟漪儿,转而泛成浅浅的寂寞和悲伤,很快,她会收拾一切,重新武装自己。
她尽量不抬头去看天上将满未满的盈月,就像中国京剧中,女儿家幽幽柔柔的水袖,若有所思,若有所诉,她恨不得就大打一场,然而妆园里外却是反常的安静,这静就更衬出了她内心的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