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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1 / 2)

“伏翼,千万别动手!”

柳生额头的汗渍泛着光,窑室的光线实在混浑,热浪一阵阵翻涌,逼得人焦躁。

伏翼顿了顿,道:“柳生,我们和了吧,我放手,你也放手。”

兆学疚直直地对着柳生,渐渐适应了混浑的光线,他看见汗渍从他的眉睫流过他的眼睑,但他的目光没有闪,手也没有抖,只有喉结艰难地上下挪动一下……他并不难理解这种有口难开的怆然,于是他叹了口气,温言道:“伏翼,你收手。柳生有他为难的地方……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也辩不过我……”

伏翼就喜盈盈地接上:“况且老大本来就比较怀疑他嘛!”

兆学疚刹时哭笑不得,他尽力稳住情绪,强硬地按上柳生开始颤抖的手,要把喉头挪出来,柳生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寒热的光几乎要钉出人的血来,但毕竟没有追逼上去,人却是绷到了极点。兆学疚就叹了口气,不再为难他,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侧身,以柳生箭一样的肩臂为轴,一步一步地侧转过来,直到他可以同时直视柳生与伏翼的眼——伏翼乍惊乍喜:“哥?”

兆学疚努力微笑,柳生的指剪仍锁在他的喉头,他也可以看到伏翼铁簸箕一样的大手按在柳生脆弱的脊椎上,他尽力忽视这乍露的连环杀机……不知怎么,他忽然就有些想念那浪子丁佼……他调侃生死,这关口倒想看看他如何戏化人生。念及此,他的笑容就有些儿迷惑了对方,直到笑尽了,如水的沉重压制了所有的笑纹,伏翼措不及防地被他直直地盯住了眼,就如同不幸中招的青蛙。

兆学疚沉声道:“伏翼,手足之间,重在信义,每个人都有自我申辩的权利——柳生说不是他,那你呢?”

眼前有光线不甚稳定地闪了一下,有谁被戳到似地震动了一下,他的喉头窒逼地一疼,马上又缓和下来,他不确定是谁,或许是柳生,或许是伏翼,又或许根本就是自己。狭窄的空间里,骤然沉重灼热的呼吸让温度又逼急上升了几分……反正人们害怕的就是缺乏事实,你打开一道缝隙,他们就把自己的恐惧、幻想、**全都倒进去。如今,他已经硬撬开了那道缝隙。

他坚持地看着他,本想看穿他的心,不料却碰到了一个无法读懂的表情,他眯着眼睛看着他,眼中流露着一丝绝望,嘴上却挂着快乐的傻笑,这个表情很狡猾,计算过的,介于嘲弄和真诚之间——与之对应的,他的回答也介于嘲弄和真诚之间。

“哥,你让我说嘛?我一路跟你来这里,因为我知道你不能说‘不是我’。他也跟你到这里,却是要开脱自己,他当然可以说‘不是我’。可我认你当我哥,我以为……我自我申辩的权利早就归你了。”

这话就像一记闷棍,打得兆学疚懵着一路倒退、倒退……从踏进在天津卫的第一步,伏翼就畏畏缩缩而又不离不弃地跟在他的身边,求些小财,图些小利,谋些雕虫小技,受着自己带给他的、一桩又一桩毫无穷尽的奇灾异祸:挨打、挨骂、挨骗、挨刀子,被追杀、被追捕、扛刀,又被自己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仗着酒胆,当陈世美,当强盗,当英雄……在这蔫头蔫脑的老实头面前,他明明呈足了哥哥的威风,却完全没有尽到哥哥的职责。是啊,当“蔫儿土匪”这个罪行出现的时候,他就忽然想要把他驱逐、独立出去,而不再是他的主旨、不再为他代言。

仗义多是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这是丁佼送他的话。想到这里,兆学疚就自嘲地笑,仰起头,笑得咳嗽,伏翼马上放下自己那点小情绪,担心地看他,要怎么又不好怎么,兆学疚就恨不得自我放弃,或许他真这么做了——

“丁佼,你来吧!”

那时自己欠下丁佼的许多人情,本该认他当老大的,由他这个老大来处置,总该比自己空劳心力的好吧!兆学疚再料不到今晚的自己,就如同五百年大厄过后的孙猴子,观世音菩萨许他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他一唤人,伏翼出来啦,他再唤,丁佼也应声而来了!

他立于伏翼的身后,仍然是宴会上轻佻而华丽的衣饰,依然笑意怡人,他双手也十分随意地搭在伏翼的两肩,伏翼的脸色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颓废不已。

只听他笑道:“伏翼,你哥书生意气,只知道你是卫嘴子,哪知道你还会念山音啊!我们回去吧,都不要动手,在戏台下,这功夫实在不知道灵不灵,一心教我的罗汉拳,最后一招,叫回头是岸,你家学渊博,肯定知道,对不对?”

伏翼当然知道,他的嘴唇动了动,抬头瞥兆学疚一眼,就如同一条无辜被主人毒打了的狗儿。兆学疚再一次后知后觉地悟了过来,他连忙撇清道:“不是啊,我真不知道他也在这里,不是,你们怎么全都聚这里来了?”丁佼仍然微笑,伏翼在哭,柳生毫无表情,兆学疚又顿了顿,终于理直气壮地嚷嚷出来:“这次,真的,不是我!”

大伙儿照例没什么反应,反正这个已经不再重要。只是伏翼无声的哭丧变成了激烈的抽泣,丁佼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眉头纠结着,手下的力道警告地加上几分,谁知伏翼干脆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也顾不得自己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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