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德国强占山东胶州,引起全国人民的震惊和愤慨,严复先生在天津给光绪皇帝上了万言书,得到光绪皇帝的召见。1897年6月11日,光绪帝颁布新的变法方针,明确提出,用新法练兵,各省军队一律改习洋枪。到1898年9月,变法运动在光绪皇帝支持下达到**。与此同时,以西太后、荣禄为首的顽固势力也紧锣密鼓地阴谋推翻支持维新变法的光绪,天津的直隶总督衙门成了顽固势力的据点,天津实际成了变法运动中两派交锋的主战场。由于在天津小站练兵的袁世凯的出卖,变法运动失败了,天津的维新派遭到镇压。通过变法维新振兴中华的梦想破灭了,但天津各界民众却接受了许多先进思想的影响,自由平等的观念植于人心……”
兆学疚静顿了顿,忽然一字一顿地道:“……然而,兰町,我想说,这功过也好,成败也好,最大的奥秘,就在于时间。立宪维新,只在那个末代皇朝的时代有着进步的意义,它是上一辈人的奋斗理想,而在那个陈旧**的封闭格局里,人们只能看到那么远、探到那么一条比较先进的路……而后,那立宪王朝已远非这大翻覆的时代所能容纳,路由前辈们探到那里,剩下的,该由我们来接力,我们生在内外交困、日新月异的残酷年代,我们不想继续落后挨打,势必就不能拖着这沉重的、压迫人的王朝制度与人竞跑,它的落后和陈旧只能把这个时代的精神拉垮、拖死,把中国重又拉入万劫不复之地!然而,立宪维新,即使思想已经陈旧,精神却能长存。所以,我肯定、赞美的,只是变法维新的行动,和其中涌现的英雄人物和动人精神,而不是那个封建腐朽的清王朝,或者是任何一个企图复辟的反动封建王朝。”
兆学疚一时不察,兰町唇边的笑容就如同秋风中的黄叶,曼妙而衰微……
“……人生如浪么?”
兆学疚就有些泄气,话已随兴转到了眼前——“可不是?前浪死,后浪继……眼看我们都不济事了,三不管里还藏着两张王牌,不肯挪窝呢!”
兰町也许是疲倦了,谈兴寥落,神态也单薄了好些,闻言长睫轻轻一跳,兆学疚嘟囔着抱怨:“乌鸦和乌嫂,兰町你熟么?”
兰町缓缓摇头,道:“我以为……三不管从不挪窝的,原是乌嫂和戴门子,这两大灵魂女人。戴门子固然有些……恋窝得古怪,连妆园都不出。而乌嫂,行动范围尚在三不管,有人说,她是懦弱胆小,也有人说,她是生性冷淡。”
兆学疚就笑道:“倒又成了迎春和惜春了。”
……
遥远的天边,已是月隐星现,青烟与晨雾混为一片混沌的惨淡……月夜就如烟雾,已经消淡隐去了。
一心从小榕树的身边一点一点挪到了曹景的身边,曹景不得不留意了他——他又难得的干干净净、健健康康、且正正经经,曹景就不得不暂时把那偏着的心掩一掩,尽力和了些颜色,任由他凑了上去,让人心痒难耐地耳语道:“老哥哥,戴门子说——你送的鞋子她都挺喜欢的……嗯,她这会子不来看你,不过倒可以请你去妆园看她,上次怎么在门口都不进去呢?”
曹景抓抓耳朵,耐不住一点一点自耳根子红遍了整张黑脸……
小榕树在那边打了个呵欠,到底熬不住了,他就唤回一心:“一心!看来这是个持久战,咱闹不好就先撤了。”
曹景悻悻地看着一心如同一只被养熟的、忠心耿耿的猎犬,扔下自己未来得及接上、细问的话题,一阵风地跑回了小榕树身边。柳生也巴不得这一声儿,随即从阴影里站了出来,也准备带上鼾声从未消停的伏翼。
曹景的心思也被小和尚的话撩拨得不三不四的,不在原地,一时间人心源源长草,眼看就各自撒开——
“不对,此事马上可见分晓。”
却是田中之雪匆匆赶来,又带来了一个半老爷子。
小榕树又打熬了一夜,不大能沉住气,不客气地打量过去,大刺刺地道:“这老头儿是嘛来路?”
田中之雪只冷静地笑,她有着花儿一般的弱质姿态,笑容中却有铁一样冷硬的东西沉淀着。
黄千珊已抢出来向小榕树斥道:“不得无礼,他是我义父,自然就是你姥爷。”
看黄千珊连忙迎上去,小榕树打量着这老儿只觉得憋气,嘟囔道:“不要随便认亲,须知老爷我也不是好惹的!”
那田中龙一道:“二小姐,黄老爷子在此,可见里面的是另有其人,这不妨碍我们进去剿匪缉凶了吧!”
众人都怔了,只看那田中龙一一挥手,日本人便涌上。
小榕树和秋老虎都急了,强行去拦,三伙人拥作一堆儿,看着更是形迹可疑,曹景见势不妙,怕田中龙一趁机下死手,忙鸣枪示警,上前阻拦,小榕树和秋老虎也自知好歹,一时间,任极他们机变奸诈,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本人上前踹门。
不料,这时,门竟“吱呀”一声,自动从里面打开了——
众人都睁大眼瞧着,只见兆学疚抱了一个用外衣包着的包袱,若无旁人地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