酊似也怔住了,她沉吟道:“当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瓷器身上,却从未想到要注意那骨灰……”
说到这里,兰酊和兆学疚的眼里同时出现了恐惧的神色,这个结论将会使黄家再一次陷于风口浪尖!
怔得半晌,兰酊岔开话题问道:“你可以制出来吗?那个仿龙尊的轴胎。”
兆学疚也自把那个话头压在心里,想到眼前的事,就满眼发亮,一把捧住了兰酊的手,激动地道:“这色泽肯定是因为骨粉的成分,兰酊,我们试一试吧!如果是这样,那可以说那骨瓷也是我们中国先创造的哦!我们一定不能埋没了这龙尊!”
沉浸在学术中的兆学疚宛如个单纯而专著的孩子,兰酊一笑,回握了兆学疚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糖先生,你一定可以的。”
兆学疚一怔:“糖?”
兰町的笑带点孩子气的神气,她戏谑地解释:“他们叫你酸学究,你不是很不乐意吗?所以我就叫你糖先生中和一下好了。”
兆学疚觉得有些不对,但一见她嫣然的笑容就有些迷醉的傻了,也顾不得寻问,腼腆地笑笑,低声道:“我得先把那日本人的尸体剁碎了,填炉烧成灰,灰掺在胎土中,按比例制成轴胎,再进炉烧成。”
兰酊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兆学疚却是个科学怪人一类,方才想是“毁尸灭迹”便做不出来,现在想到是做实验,倒激昂得无所顾忌。他开口说来,不但不心惊,反而欢喜。见兰酊受吓,又有点不好意思,强压下迫切的心情,嗫嚅道:“你……要觉得可怕,闭眼睡一下,好吗?”
兰酊笑笑,摇头道:“你做得很好,我不怕,我是欢喜。”
屋外,那三四伙人心思各异,却没有人肯走,听得室内亮灯、偶偶细谈、深深浅浅的笑、各种异响,纵然好奇,也没有人轻举妄动,那几十人团团围定那一室,等待着、观望着、也时刻准备着……突击!
此刻月色如昼,静谧如水,只有伏翼与那剑拔弩张不相干,他也不怕消受美人恩,坦然地躺在黄千珊的裙中……别人尤可,秋老虎却分外心疼,于是走近来,黄千珊爱娇的水杏眼一汪一汪地飘着,就指派秋老虎在自己身边坐下,由她在他的胸肩上找了一处最舒服的,靠着浅寐。伏翼香甜的鼾声起伏着。秋老虎心里酸酸甜甜的,女孩儿在他肩上安适地睡着了,他就像怀抱了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倒在他的脚下逐渐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