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此话听来,在兆学疚肚内也自踌躇,兰酊又道:“你的心事儿,我都明白,我也历过——无道之时即为盗,英雄进退两俱难。对于这一点,当时我就没有任何怀疑,现在更没有丝毫怀疑。但是当时没人跟我说那个话,而说那个话的时机,却稍纵即逝了……小榕树纵然是恶名昭彰,但他身后,无论如何却是安宁祥和的一片家园。”兰町的话温柔婉转,一波三折,兆学疚未等回过一味,她又转接到别的上头去了——“他才十六岁,而戴门子,又已经不惑了。”
兆学疚一股热血又激了上来,拔腿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兆学疚回头,冲兰酊咧嘴而笑,无论心里有多少辗转的柔肠,曲折的心事,糊涂的情愫,都只能笨拙地、单纯地、仓促地嚷一句——
“……谢谢你!”
兆学疚就这样急火火地望“无价宝”而来,在里间找到了小谧的小榕树,兆学疚就着亢奋的心情,拉起小榕树,兴冲冲地道:“以后,你听我的,我们一起重写这江湖规矩,自尊自爱一样可以保家卫国,你答应我,我就再不走了!”
小榕树朦朦胧胧的,一轮一轮地翻他几眼,便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道:“说嘛呢,听上去就像段歪鼻或是别的谁放了个屁。走就走了,少一个吃饭的。你倒是很威风,可我好好的一条财路,就这么让你断了。”
兆学疚站在当地,只瑟瑟发抖,从没当面受过这么难听的话,他的确是自取其辱,他不该向那小子提任何要求,小榕树这个冷血,只有见到钱时,血才是热的。
这时一心探头进来,道:“老大,有个东洋人来找你。”
小榕树瞥兆学疚一眼,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田中龙一,那胡子武士也自加了一重绷带跟了来。
兆学疚正想发怒出去,一见此人,怒火和注意力马上转移,他警惕地看着田中龙一,不走了。被小榕树一瞪,悻悻地学着胡子待在老大的身后。正好对上胡子,胡子瞪着兆学疚,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兆学疚又好笑又无辜,心想:这胡子两次吃瘪,都不是自己出手,可两次都是因自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