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里就一个医案,还到二十个字。建档日期是六月二十八号。安胜心里感叹到:“刚开始学习打字,是十分钟一个字,又是查编码又是认键盘,不是码查错了,就是键盘按错了。真是亏得韩哥打了这么多字。”
一张纸,三个医案,三四分钟就打完了。安胜又拿起韩哥拿出的那一摞文稿,顺手打起来。房间的钟打响九点时,一摞稿子就打完了。桌上其他的东西,安胜不敢动。
安胜感觉身体绷久了,有点酸,就在地板上劈了劈腿,转了转腰。然后拿出自己的本子和笔,抄起韩跃进给自己的医案,电脑是别人的,本子是自己的。
在电脑上打医案真不如亲手抄医案。电脑上打字时注意的是字,根本没心思去揣摩医案的精华。低着头,安胜一边抄一边揣摩。其实这堆医案中有些内容,上辈子,安胜在书上已经看过了。但那时,只是跟着编者的介绍去赏析。而现在考虑的角度是:叶老立法组方的根据是什么,怎么活用到自己的临床。
安胜太入迷了,他没发现韩跃进和别外三个人回来。韩跃进他们进门后看安胜学的入迷,也没打扰他,径直走到电脑前,翻起安胜打印的医案文档。
一个四十来的女子开口说到,“跃进,这是你打的,速度挺快的,我们编写的速度可能跟不上你了。一日千里呀!”
“不是我打的,我只打几个字,这是他打的。”
“他是桑江来的那个?”
“是,他说去年暑假在他同学爸爸的办公室玩了半个月就会了。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
另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总结到:“小孩子学东西就是快!”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安胜被吵醒了。看到韩跃进回来了,就忙打招呼:“韩哥回来了!叶老门诊结束了吗?”
韩跃进兴奋而和蔼地笑着说:“一点了,下午一点了!老师门诊结束了。”他顿了一下,指着其他三个人给安胜依次介绍到:“这几位老师都是叶老师的学生。这位是武大庆;这位是沈阳;这位师姐叫欧阳杏。他们现在都是本校老师。”韩路进一边介绍,安胜跟着一边打招呼,“蒋老师好!沈老师!阳老师好!”几位都冲着安胜点了点头。这几位老师,安胜上辈子在中国中医大学的国医堂网站都见过,都是专家,一个号要一百块钱。
欧阳杏兴奋问到:“他们说你考取了医师证,你带了复印件!可以挂牌了,是真的吗?”
安胜从包里找出复印件,双手递给欧阳杏。
“你性格真不错!很谦虚!老师也是十八岁挂牌应诊的,现在我们都不行。你好好干。”欧阳杏接过复印件略带羡慕地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又还给安胜,继续说到,“这电脑上的医案是你打的?”
安胜谦虚地说:“前面是韩哥打的,后面是我打的。韩哥只叫打一张,我看看没事,就把韩哥拿出来给我抄的一摞医案全打上去了,不知道要不要打?”
“当然要!”武大庆果断地说,又转头跟沈阳商量,“沈阳,回头我们去把打印机搬来,安胜一边往电脑里录入,一边从打印机打出来,我们就一边编写校对,这样快多了。手抄太慢了!”
沈阳笑着答应了武大庆一声,接过来对韩跃进说:“跃进,安胜这几天你就带着,吃饭你就先付着。回头,我们看看能不能在教研室的经费里补一点给你。”
韩跃进答应了“是”。
欧阳杏叫停到:“回头再说吧,安胜的肚子应该饿了,走,我们去食堂。”她从窗边角落一个堆着纸的茶几里翻出一个搪瓷缸和一根调羹,转身交给安胜,说:“这个好久没洗,你自己洗一下,用开水烫一下。”转身笑着对武大庆和沈阳说,“这碗用了好几拨人了。最开始是谁用,都无可考证了!”
安胜谦让地说:“阳老师用什么呢?”
欧阳杏笑着说:“我们几个回家去,我家里已炒好了现饭等我,你跟跃进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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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韩跃进又交给安胜一大摞手稿,就去门诊了。
楼里楼外很安静,只有外面树上,几只知了在吟唱。这样的环境跟上辈子安胜想像的高人闭关的情形是一样的。安胜很满足,也很专心。甚至有一种感觉: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跳动,正好合上知了演奏的音律。
下午四点多钟,武大庆和沈阳带着人搬了台打印机进来,看到安胜打字的情形,忍不住站住了。安胜感觉到有人来,就停下来,回转过身,朝门口看。见是武大庆和沈阳,就忙叫到:“蒋老师和沈老师来了!”
沈阳夸赞安胜说:“你刚才打字的节奏很美!我们把打印机搬过来,你先停一下,让孙老师带人帮忙给装上。”
安胜答应了声“好”,保存了文档,让出了位子。
孙老师跟武大庆说:“这是你们的学生?字打的真好,回头借到我们办公室去。我们那里一天到晚多少文件呀!小郑说他的颈脖子都打痛了。”
武大庆笑着介绍到:“他可不是我学生。八四年叶老师到桑江讲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