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吴校长和安胜回到水军大院门边的招待所。发现一小的李老师也过来了,几个教师正陪着他叹气。
吴校长感到奇怪,就走过去招呼一声道:“李老师过来了?”
一位姓胡的女老师义愤填膺地跟吴校长汇报:“他表哥说大院宿舍不能留生人住,昨晚就想赶她回来这住。”
一小李老师叹口气说:“去年我舅去世,四月份他回桑江作清明。在我家住了半个月,临走时把手表落在我家。他写信给我,说手表是他老首长给他的,对他很有意义。这次听说你们来燕京旅游,我想到帮他把手表给他带来,也到首都玩一回,就跟着你们过来了。都怪我无趣,没事跑来干什么?!手表真那么重要,他还不会请假回去拿了。都是我拿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
胡老师愤怒地叫到:“说不定他还把你一家当贼,认为是你们偷了他的,他怕你不给,故意说是他老首长给的!”
李老师痛苦地对胡老师诉到:“我夫妻两个都是正而八经的国家干部,你们说,我会偷他的一块表吗?还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表!我两小孩吴校长也看过了,也不得那种寒酸得见不得东西的小偷小摸!”
汪海听到吴校长的声音,忙过来看。听到一小李老师的话,就说到:“校长,明天我们换一个地方住!”
吴校长正准备开口表态。就听到一个男高音叫到:“吴有田在吗?”
吴校长听到有人叫他,忙走出房间。只见一个比吴校长略高一点,一脸络腮胡须的老人在叫他。他一下冲上前去,轻轻叫了声:“少爷!”
那男子一下抱住吴校长:“我刚下飞机,一进家门,老封听到声音,过来把你留的纸条给我。我一看是你来了,就赶紧来找你。你看你这么久也不来看我。走,走,走。回家去!”
吴校长说:“这次我带的队!”
那男子说:“哦,哦,哦,我忘了,你当校长了!那就都退了,搬我们的招待所住。你安排人,去把房间退了,我去服务台打个电话,叫我们单位的司机把面包车开过来。你看你,混成什么样了,这样的房子也住得下去。”
说完就转身下楼打电话去了。吴校长一脸异常兴奋的样子,一边吩咐:“汪海,把房卡收一下,把房子退了,我们换个地方住,这里太窝心了!”一边跟着那男子下楼了。
直到晚上十点多,学校的旅游团才安置妥当。这里是商贸部招待所。就在吴校长同学的宿舍不远。坐车过来时,安胜观察到这一点后,很兴奋,这样方便多了!当然这招待所也干净多了,舒服多了。办房卡时,汪海提醒吴校长房价。那男子听到了,把招待所经理叫来,让他们按每天每间十元的价格收取。
那男子也在招待所住下了,跟吴校长、安胜、汪海一个房间。他们谈了一晚上心。安胜似乎听懂了:吴有田的爷爷是男子家的包衣。前朝灭亡后,他们举族迁到沪海。那时吴有田的父亲是男子家的管家。吴有田五、六岁时跟着男子上过私熟。本朝建国后,男子的父亲因为工作关系回迁燕京。而北上之前,因为新中国所有人一律平等,不能再使唤佣人,就把家人都疏散了。吴有田的父亲落户到桑江。真是有点乱七八糟的!
安胜心想:怪不得吴校长说这同学一定不会忘了他,不会不接待他。都三四代的关系了!
很晚,安胜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早上七点安胜才醒来。跟吴校长说了声,挎上包就往中医大学冲。商贸部招待所离中医大学很近,不到半个小时安胜就跑到学校,找到温病教研室。叶老还没来。安胜在教研室大楼门前,找了块干净点的台阶坐下,然后拿出路上买的馒头边啃边等。
现在暑假期间,校园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明显是学校老师的人从视野里晃过。
“两世为人,这么好的校园可惜跟我没有缘分。要是织女座神仙帮我改一下分数,我也到首都来读书那该多好哇!”
“以后来读研究生也可以。不过研究生考试比高考还难!”
“要是以后赚到了钱,不知道可不可以自费读。”
“要是我读,我就找人把英语六级给过了。那研究生读起来就轻松多了。现在这些人真笨啊!”
“英语好不好,跟中医医术高不高一点关系没有。数理化分数高不高,也跟中医水平强不强一点联系没有。本来中医就是文科的。一群洋奴害死人。”
安胜正没边地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叫他:“请问,你是安胜吧!”
安胜忙收住心神,匆忙站起来回应到:“是呀!”
安胜定睛一看,不是叶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不是昨晚叶老旁边的人。他还是问了一声好,“你好,早上好。”
那男子说:“我是叶老师的研究生,叫韩跃进。暑期没回去。昨晚老师来吩咐我,你今天要来。让我等你。”韩跃进一边介绍一边带着安胜走进温病教研室。“我也住这里。我就在地上铺一张席子,就可以睡了。热天嘛。这样凉快。我刚去食堂吃早餐了。让你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