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碰陆伯一下试试!”汪清雨迈步上前,马上被人按住了肩膀。
“您何必这样说呢?”那人无辜地摊了摊手:“冤有头债有主,我找到要找的人就行了,何必为难一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呢?”
“我真的不知道叔叔在哪儿。他两个月前来过这一次,来跟我断绝关系。”汪清雨迫切道:“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
“哦?一个无妻无子的人,居然跟自己唯一的亲侄女断绝关系?”男人状似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倒觉得纳闷,这家里连个电话都没有……对了,您有手机吗?”
他果然是不相信自己,汪清雨懊恼地想。
“没有。”这也是事实。自从来这城市前手机卡被陆伯丢掉,手机也就被没收了,这之后她再也没有用过手机。
男人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回答,而是使了个眼色,汪清雨身后的两人马上拧住了她的胳膊,另一个上前来搜她的身。早有人夺过她的书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抖落在地上。
这些人的触碰真是让她恶心,身体先于大脑行动,她猛地一抬腿顶到了面前这人的裆部,趁他哀嚎的时候,又补上一脚将他踹开。
扭着她胳膊的力量顿时增大了数倍,旁边马上有人冲上来,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呸!”强忍着挨打后的耳鸣及头晕目眩,汪清雨将一口脏血吐到了那人脸上。
那人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抬手正要再打——
“住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懒洋洋地制止:“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这么多大男人,搜一个小姑娘的口袋还要挨揍。——放开她。”
重获自由后,汪清雨脸颊肿痛,气得双手一直在发抖,但她还是拼命拍打着自己被人碰过的衣服。
“我身上就这么几个口袋!”她生硬地说道,同时把兜里所有的东西都抖到地上:“看清楚了?”
不过是些零钱,纸巾,还有背单词用的小册子。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赞同般地一仰头,但眸光清冷,如同夜晚的兽类:“大小姐,我当然相信您。既然如此……陆老先生一定有手机才对……”
汪清雨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几乎说不出话来。
“汪柏你们要杀要剐都没有关系,你看看我和陆伯会不会眨一下眼睛!陆伯巴不得能找到他,好让他把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全吐出来!你们当然可以去拦下陆伯,妄想从他身上榨出线索,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但别怪我没说过,你们只能是在浪费时间!”
“这么说来,你们叔侄之间,反倒不如主仆之间情分深了?”
汪清雨警惕地抿起嘴,破裂的嘴唇遍布浓浓的铁锈味,一跳一跳地疼着,好看的小说:。
“那好!”男人话音甫定,翘起的二郎腿落了地,手也撑在木质桌面上:“大小姐,请您在两个星期的时间内,找到您的叔父并联系我——届时,鄙人自然会将陆老先生完璧归赵。”
毁了他!!
强烈到几乎要把她撕裂的攻击**在她的脑顶叫嚣。
让他付出代价!!
可几秒之后,她听到自己冷静到陌生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旋:“如果我做不到呢?你打算怎么样?”
那男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是汪清雨第一次看到他的笑脸,真是如同口齿含血的猛兽,比不笑还恐怖十分。
“您的陆伯自然还是会还给您——”他的嘴角缓缓咧开来:“分期还给您。先还身子,后还脑袋。”
这不过是个蹩脚的威胁。
汪清雨在心里一遍遍如此告诉自己却还是两眼一片茫茫,双腿发软。
万一不只是威胁,哪怕只是万一?而且她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联系到陆伯。
那些人从房门鱼贯而出,有的甚至撞到了她的肩膀。被她袭击过的那个人带着满脸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恨意,被两个人扶着出去。
“啊对了!”临走,那个为首的男人又回过身来:“要是我们没猜错,汪先生应该是逃到国外去了。怎么说您也是汪家的大小姐,如果那笔钱汪柏还不上的话,恐怕就只能劳烦您了。”他彬彬有礼地点点头,等到他走下楼梯的身影被挡住时,其他人才跟随在他身后陆续离去。
汪清雨连问钱数的勇气都没有,而那人好歹还有最后一丝怜悯,没有直接告诉她。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连滚带爬地跑进卧室里,跪在地上摸到床下。手臂拍来拍去都扑了空,最后从床底爬出来,才看到要找的那个纸盒正乱七八糟地躺在墙角里。她扑过去捧起来看——空的。
这些日子以来苦苦存下的将近一千块钱不翼而飞,她无力地垂下手,任纸盒呜咽一声委落在地。
早在她回来之前,那帮人便把房间翻个了底朝天,不一定是其中哪个人拿走的,为首的那个男人对此也真不一定知情不知情,压根不可能找回来。
几个月来的省衣缩食、在学习累到极致的时候依旧挤时间打工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无色无味随风而逝,轻巧得让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