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绪完全被元驹填满,汪清雨再次想起崔维落这个人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柏里原本一直开车送她回家,但最近似乎总是躲着汪清雨似的,总是有各种理由推脱。汪清雨没有在意,只是叫司机来接她,唯一麻烦的就是如果柏里突然爽约,她还得在校门附近的长椅上傻呵呵地等着司机驱车过来。
人们越来越爱对着她指指点点,背着她窃窃私语了。从校园祭那天开始,她和元驹的一切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不过汪清雨并没有压制流言蜚语的心思。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元驹是我汪清雨的好了。她心里忍不住就会有这种心思。
于是她坐在那些属于夏季的绿色灌木前的时候,就得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以及人们欲盖弥彰的好奇目光。
可是这天柏里似乎终于空闲下来,又有了兴致送她回家。只不过在她关上车门,打量柏里侧脸的时候,却发现他脸色并不像热心于这件事的模样。
“你有别的急事吗?如果有的话可以不用管我。”汪清雨诚恳地说。
“我这个闲人能有什么事?”不知为什么,柏里的口气听着有些冲。
系好安全带,车子就这样冲出了地下车库。汪清雨皱起眉头,有些担心车头会势不可挡地撞上柱子,然后自己就泡在番茄酱一样的血浆里了。
盛夏将至。夜晚尚且凉爽的风,不断地从窗户外涌进来,并不温柔地拂在汪清雨的脸上。
“你把窗户关上好不好?”
这是柏里一路上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汪清雨拧着眉头掩上嘴,“你车开得让我想吐……”
柏里不耐烦地撇撇嘴,终究是没说什么。汪清雨觉察到他终于放慢了车速,让车子较为平稳地滑行起来。
“这是去哪?”半晌,汪清雨才回过味来,“这不是我家的方向啊。”
两侧的高楼大厦飞速倒退着,如钢铁形成的巨浪。
“我家。”柏里像争吵似的语气坚硬,“有意见吗?”
汪清雨一阵纳闷,“诶?为什么?为什么要去你家?”
她越是问,柏里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最后红灯一个急刹车,汪清雨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安全带给勒错位了。
“你发什么神经?!”她的口气禁不住难听起来。
柏里狠狠地拍了方向盘一下,力道几乎让整个车都震颤起来。明显感觉到对方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怒火,汪清雨毫不畏惧地用同样的怒火回赠回去。
柏里忽的转头瞪着她,颇有几分怒目圆睁的意味,眨也不眨,只怕在他眼角下画两道泪纹,他就成了一只被惹恼的猎豹了。汪清雨也撇着个嘴角,故意忽视他的目光,低头玩手机,其实自己按来按去不过是在几个界面间无意义地转换而已。
正捧着手机呢,肩膀忽然被狠狠地搡了一下。汪清雨立马侧头,“你干什么?!”她真的要生气了。
“你给我下去!!”柏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