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崔维落动摇起来了,“可是跟他在一起,你不是很开心吗?看上去可是比和柏里在一起还开心哦。”
这崔狐狸是不是有跟踪癖啊?!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不要拿那家伙跟柏里比!”汪清雨烦躁道,“他配吗?”违心地说着这些贬低元驹的话,汪清雨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是找点乐子而已,但我早已厌倦了他和那只笨狗了,看到就心烦,所以再也没有找过他。”
“那你听说他出事,为什么又紧张成这样呢?”崔维落用手指在钢琴上划来划去。
“当然是因为我的狗了!”汪清雨道,“他替我养着狗,你却把他逼得要搬家,他无所谓,我的狗要怎么办?”
“那就不要再让他养就好了啊,”崔维落起身走到舞台边缘。
随着他的靠近,汪清雨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就像冬季清晨的蓝雾一般,有种凉凉的晦涩。
“可是我的狗之前出过车祸,全部都是他负责照顾的,要喂什么、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常去的医院、负责的宠物医生之类的,也只有他清楚……”
汪清雨的后半截话全部噎在了嗓子里,一恍神的功夫,鼻腔中那股香水味猛地浓郁起来,简直钻入了她的肺腑,同时两脚一腾空,随即踏上了舞台的木头地面——崔维落居然轻而易举地把她抱上来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汪清雨发现自己的腰依旧被他紧紧地搂着,力道大得吓人,恼羞成怒条件反射就要给他一巴掌,然而崔维落反应极快地钳制住她的手,同时故作温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原谅你,并且放他一马。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又怎么会让你为难?”
在他的嘴唇向自己凑过来时,汪清雨慌忙一侧头,余光扫到黑暗礼堂的一角,似乎有人影闪过……
“谁?!”汪清雨条件反射地喝道。
“是一个客人。”耳边极近的地方传来崔维落的低语。
然而汪清雨早已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她只感到天崩地裂般,整个宇宙都呈碎片状向她铺天盖地地埋过来。
那人影稳稳地从黑暗中走到门口,逆光的剪影修长而虚幻。
但那分明就是元驹!
哪怕距离再远、再模糊,汪清雨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在这里呆了多久?还是说,一直都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后了。
悲剧了,好看的小说:。这三个字打着旋儿地在她的脑子里飞翔。
一时之间,汪清雨觉得自己已死,现在这个站在崔维落怀中的不过是个干尸而已。
“他是……什么时候……”汪清雨虚弱地问。
“不早也不晚,”崔维落依旧笑得温和,“就是钢琴停下来的时候。”
汪清雨哪有注意过钢琴是什么时候停的,但她知道这完全控制在崔维落手里!
“不过是告诉他你来找我了,他就担心成这样,敢一个人跑到我的地盘来……我让人在门外拦着他,一定把他急坏了吧?”
“于是听不到琴声的时候,外面的人就放他进来了……?”汪清雨替他说完。
崔维落低头宠溺地抵着她,在嗓子里嗯了一声。
就像有一只毒蛇顺着她的脊背往上爬,最后扼住了她的颈项。
“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在骗你,早就知道我会这样骗你……所以才引元驹过来……你早都算计好了的……”
“对,”崔维落轻快地承认,“这场戏是由我们两个来演的,配合得天衣无缝哦~”
汪清雨推开他,后退几步,连骂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顺着台阶走下舞台,就这样被自己的双腿引向门外。崔维落依旧站在原地,抱起手臂静静地看她离开,并没打算阻止。
临走,汪清雨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还会为难元驹吗?”
崔维落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不会。”
那是自然,刚才那些可怕的话元驹都听到了啊……怎么还会理她呢?!不过他们本就很久没有联系了……
然而崔维落的话并未说完,“我只是想劝你不要在他身上多费心。因为你们注定会分道扬镳。”他的语气透着十足的自信。
不过当时汪清雨还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那天的悲剧发生之后,汪清雨重新跌回了人生的低谷。站在墙边就想撞墙,坐回桌边就想以头抢桌。
元驹一定对她深恶痛绝了吧?不过深恶痛绝就深恶痛绝吧,好歹他终于不会被找麻烦了……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这样一想,心里多少还有点安慰。
第二天早上一上学,安骏悄悄告诉她的一句话,就像一把火一样,把她仅存的这点安慰烧了个一干二净。
“哥昨晚很晚才回家,嘴角青了呢……”
汪清雨嘭的一声把头撞桌子上了,不仅把安骏吓得跳了起来,还引来无数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