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华妃却轻蔑一笑,只见她抬脚绕我一圈,将我细细打量,随后道,“细瞅下来,果然生了一副好皮囊,唇红齿白的,也算是惊若天人……不过想来男人都是食色的动物,也怪不得爷会看上你……一副骚样!”
说完之后大笑两声,并确认一般问那些包围了我的男子,道:“你们说说,这小丫头片子与那青楼的雏妓有什么两样?”
亏得她生了一双美目,却被嘲讽和奚落装满,我只在心里叹,面前这女子过于自我,也难怪不讨男人喜欢。
“娘娘这话说的过了吧。”巧玲率先听不下去,皱着眉头便要反驳。“姑娘她……”
“狗奴才,哪有你说话的份!”华妃却厉声喝道。见她这样,我立刻用眼神暗示巧玲不必多言,她便懦懦地退下,抬头偷偷望我一眼,眼里写满无奈。
“……娘娘真会说笑呀。”我却温和一笑,这样道,“娘娘说雪时是青楼的雏妓,这话不是暗自里将殿下贬低为普通嫖客了吗,那么作为爷的枕边人,娘娘你又是什么呢?”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小贱人!”对方立刻动怒,上前便要往我脸上挥拳,我轻轻退后,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她挣扎着使力,却动不了我分毫。这华妃是贵族千金,自小弹琴刺绣的手,哪里有力气与我争执。只见她眉头皱成一团,急急对那些男子命令:
“你们愣着干嘛,给我拿下这小妖精!难道你们要等本宫被她杀掉才肯动手吗?”
她这句话刚说完,那些带刀的男人中立刻有人带头抽出刀来,看他们的面相,大概个个都是府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我丝毫不惧,我胆大的名声在草箩镇上可谓是响当当的,镇上哪个顽劣少年的童年里没有被我追着打的惨痛经验?但是我想既然这些人不认识之前的我,那也就自然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风光,不免有些遗憾。只听其中一个个子高瘦的黑脸男人冲我喊道:“快放开娘娘,不然对你不客气!”
“哦。”我一松手,那华妃立刻退后老远,旋即对我怒目而视。
而我淡淡道:“娘娘此次前来,是要拿雪时怎样?”
“呵,自然是替王爷除了你这个祸患!”她说着,朝身边跟着的丫头使个眼色,那名唤青兰的丫头立刻走上前来,将手中捧的一把剪刀举到我面前,我凝神望去,发现正是我原本压在枕下的剪刀。
“这剪刀是在你的枕下找到的,你还有什么好说?难道不是为了刺杀殿下而准备的吗?殿下果真有眼无珠,竟会被你这个妖女迷惑,如今殿下不在,我便是这清河王府的当家……今天本宫一定要除了你!”
她说着,狠狠将那把剪刀扔到我脚边,而原本立在我身边的巧玲此时亦是惊讶地望着我,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只听她对我道:“姑娘,殿下那样宠你,你为何要……”
对于她的疑问,我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好看的小说:。飘洒的雪有止息的迹象,而我心里的那场终年不息的雪,仍是纷纷扬扬。
我受师父的教诲,自小便决定要做个有气节的姑娘,为了证明我的气节,我在心里暗暗发了个誓,如果他对我有非分之举,那么我定要在他强迫我时将那把剪刀插到他的胸口,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他每日到我房中来,只是读书写字,晚上拥我入眠,不做更多,于是那把剪刀便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而且时日久了,我发现自己愈发不忍心动手,那个念头也早就绝了,何况,其间白梓轩有好几个月都不曾来我这里,我又如何杀他以证明自己的气节?
可是当那把剪刀真的被放到我面前,我被人质问着“你为何要打算杀他”时,只能无言以对——那是真实存在的事实,是曾经属于我的**裸的心绪,我无法辩驳,亦不想辩驳。我要如何告诉这些人我对白梓轩渐渐萌生的情愫,如何告诉他们属于一个女子的痛苦挣扎的日夜,又该如何告诉他们,那发生在我身上的连我自己还都没有察觉到的诸多变化?
“怎么了?无言以对了吗?”
华妃伸出手指指向我的鼻尖,那姿态高傲如一株开花的树。而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牙后隐隐约约地痛起来,也许那时候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地恨眼前这个女人,那仿佛从血液里喷出的恨意,被我用尽全力封印在牙齿之后。
只听见自己用冷澈的语调说:“雪时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是,你没有资格动我。”
“这句话等你到阴曹地府再说吧!”华妃早动了怒,她如何肯放过我,今日她率大队人马来到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我消失,我知道这是我必须面对的一场战斗。
“娘娘!殿下临行前可是嘱咐过的,如果回来时看不到姑娘人好好的,便要……”巧玲突然上前一步伸开手臂挡在我面前,却硬生生地挨了华妃一掌。
“狗奴才给我滚一边!”她说着推开巧玲,朝那些男人命令,“给我拿下!”
我目光一寒,咬紧牙齿冲巧玲道:“莫要管我。”
既然欺负人欺负到我面前来了,我又怎能坐以待毙。
“姑娘!”巧玲绝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