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梅旭尧的男子可谓长了一张惹女人妒羡的脸,眉梢眼角都藏着秀气,声音笑貌无不露出温柔。
“小小年纪就愁眉苦脸的,难道有何烦心事吗?”他看我低落,便如此问道,好看的小说:。
“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拉着赏花,算不算是烦心事呢。”我叹口气,对他道。他也不生气,只说:
“你看这天气甚好,缕缕微风,吹得人好不惬意,出来走走总比憋在佛堂诵经要好上几分,何况,此时又尚早,一会儿等你回去,说不定斋饭还没有准备好呢……”
他说的有一些道理,按照规矩,这斋饭是一日两餐,第一餐要等到差不多正午时分。我摸了摸还没有饥饿感的肚子想,既然被他半推半就地拖出来了,那便只好奉陪到底,何况我并不反感他这个人,反而有些欣赏他骨子里透出的这种潇洒不羁的个性。
“你说是吧?”他说完一长段话之后突然向我确认地问道,那表情煞有介事,我不经意间对他露出笑意,随后听他计谋得逞一般说,“你终于笑了……”
我因为没有注意到自己会笑出来,于是稍稍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他却毫不顾忌地拉着我,在那御花园中逛了起来,其间还不时地向我介绍这是什么花,那又是什么草,我想既然自己现在是男装,而他又是个男人,携手走路便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于是便放心地让他拉着我。
“公子……”我开口叫他,他却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来,对我说:
“平日那些宫人称我为公子也就罢了,我可不想被你这样称呼。”
“诶?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叫我,旭、尧。”他说着向我眨了眨眼睛,语气也像是跳动着,我不经意间注意到他长而密的睫毛,很是羡慕。
“旭尧?”我尝试着叫了一遍,他立刻开心地笑起来,随后又问我:“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
“雪时。”我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真实姓名告诉了他,不禁捂上嘴,在心里责备自己的失言。可偷偷观察他的脸色,好像并没有怀疑什么,便安下心来,只听他道:
“雪时?倒是很符合你的气质,这若雪的秀丽之颜,国可倾,城可灭。”他说着,突然将手放到我头顶,先是按了按,随后又轻轻拍了两下,那动作很是宠溺,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突然望到一旁的那一大株红山茶,不禁忘记揣摩它那句话的意思而赞叹出声:
“好美……”
“是吧?”他挑了眉,拉我走到近前,那样子很是得意,随手将那花摘了一朵置于手上,嘴角蔓延开笑意来。
“能在这样的季节遇到你,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
我不能不承认,梅旭尧是我见过的最有诗意的一个人,所以在好多年后他成为碧落第一的大文豪,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将那开得正美的巴掌大的亮丽红花往我的发间送,我微微蹙起眉对他说:“我可是男孩子,怎么能戴花?”
“花是自然的尤物,美人是人间的尤物,名花自然配美人,而这美人,是不分男人女人的。”他不顾我的反抗,硬是将那花给别了上去,动作完毕之后,他便两手扶着我的肩膀细细打量,最后终于舒展开眉眼笑了,我痴痴看着他那似孩子般纯净的笑,一时间心底微醺。我在心里暗暗想,他与我家师父一定会很投缘。
“可在我眼中,你才是最适合这花的美人……”我脸一红,竟说出这句话来,可这句话完全不是恭维,他实在长得好看,配得上这赞美。
对于我的话,他微微一愣,随后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些我捉摸不透的东西,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他却只安静看着我。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阵阵微风拂过耳边,清晨的湿气让人稍稍感受到一些寒意,在那略带了凉意的晨风里,他突然吟了一首古诗:
“昨日看花花满枝,今朝烂漫点清池,其他书友正在看:。无情莫抱东风恨,作意开时是谢时。”
他念完之后兀自乐了一下,便又拉着我往别处去了。我不甚明白他那感叹从何而来,这花开的正盛,他却念《残花》,难道是有感于花开花谢的无常吗?
“旭尧公子,你是何人呢?为何这白帝的皇宫,你可以像这样自在来去?”我不由得这般问道。因为在路上,不时会遇到一些来回走动的宫人,见了他都微微颔首,表示尊敬,这样的待遇除了白帝或者白梓轩这样的皇子外,竟然还有别人享有,实在是件令人诧异的事情,何况他去斋堂拉我出来时,也没有任何人阻拦,那斋堂外候着的都是白梓轩的人,难道就连他们也要畏惧这位梅公子几分吗?
“哈哈哈,旭尧公子?罢了,你要愿意这样叫便这样叫吧。”他竟然只在乎我的这个称呼,并没有回答我问题的意思,我想他大概不愿意说,于是也不再问。总之,过了明日,我便不会再与他有什么瓜葛,而且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没有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