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里又听她说:“皇上没死,皇上没死,这都是托姑娘的鸿福……”
她说的断断续续的,我有些不理解,她说北汉皇帝没死,那赵光义呢?难道是在山下找到他们的踪迹了?我努力维持着冷静,掉下山崖生还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还是有机会可以活下来了的。
“那晋王殿下可安好?”维持着最后一丝平静,低声问她。
皇后听闻晋王二字,娇媚的容颜一下暗淡,她蹙着眉,我还未等她说话,就抢一步说道:“他没死是不是?”
皇后依旧沉目不言,我的一颗心跌落谷底,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还要许我做皇后呢……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过了许久,皇后檀口微微一张,低声说:“晋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无事,现在正在大宋营中。”
他没死!听到这个消息,身子就像被一下抽空了一般跌在地上。是啊,我该欢喜的,可为什么……当所有悲伤干涸,竟一下不知所措。他活了,我却挤不出一丝笑,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活了,为什么不救我出去,还是他已经忘了我。或是,不肯为我对北宋妄动干戈。合上眼,想到他不远万里,特意乔装成侍卫,入宫救我。此情此意,已经超脱生死。生死紧紧只在一念之间,他却可以不动声色,在汉宫潜伏数月。
不由自主又落泪,张嘴想要说话,却化为一声哭泣的声音。伏在宫殿冰冷的玉石地上,宣泄一般的大哭出声。在这里的每一天,即便有多思念他,都只是默默的流泪。我甚至连大声为他哭泣的勇气和资格都不具备。
“他没死……他没死……”我断断续续的只能吐出这几个字,能表达喜悦千种句式都变成了“他没死。”
“呜呜呜呜呜……”大殿上我几乎哭断了肠,他明明没死,却感觉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痛彻心扉的苦楚莫名而来,。
“他没死……他没死……”
我曾经做梦都想着,不要他死,可他真的没死。好像立时见到他,可我却身处汉宫,寸步不能移,处处制肘。他们软禁我,监视我,剥夺了我的自由和快乐……
可他为什么不来救我?我讨厌俘虏的生活,我讨厌被鞭打,讨厌在伤口上被人施毒药,讨厌皇后……讨厌刘守节,讨厌这座皇宫的一切。
皇后语言又止,呆呆的看着哭泣中的我。
哭上一会,哭累了,我止住了哭声。
又听皇后一边叹息一边问道:“苏柔姑娘,这是好事,为什么哭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湿漉漉的泪还粘在睫毛上,眨了眨眼,抖落眼中最后一滴泪。皇后的面容严肃而又沉静,黛眉轻轻蹙着,可眉宇间的疲惫和愁绪舒展了几分。
宫婢搀着我和皇后进殿,殿中比殿外暖上几分,心也微微有些宽了。方才在殿外,寂寞的冷风吹的脑子有些发胀,此刻到了温暖的殿中,心绪也宁了下来。他活了,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能崩溃。
他如果没死,我便要完完整整的见他。他若死了,我便要用尽一切手段为他复仇。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再倒下。
微微低眉,细细想着皇后的态度,宫婢馋我和皇后起身,我突然冷静的开口问:“皇上此刻是否也在宋营。”
我不过随口试探,皇后的脸色就变得十分诡异,她低眉不肯说话,我料定北汉皇帝十之**和赵光义一并在宋营。既然皇帝还活着,那宫中就无需另立新帝。皇后垂帘听政、把持朝政的可能性就小了。
“母后……母后……救命啊……”遗珠公主慌慌张张冲上殿,赵琦摘下蒙面玉树临风一般的站在她身后。
惊鸿一瞥,我却不再有所惊艳,他的容貌的确是我见过,最美的美男子。只能叹天意弄人,竟然一个男子生的这样风流倜傥,容貌如月。
啧啧……赵琦这幅模样可是和赵光美那个美男子有的一拼,而且……侧脸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
遗珠公主惶恐的看了赵琦一眼,拼命想她的母后诉苦:“母后,这个刺客轻薄我……”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看赵琦一脸沉静的模样,没想到吃了遗珠公主的豆腐。不过遗珠公主还真是个白璧无瑕的可人儿,年方豆蔻,年轻韶华。双目含春,眉宇间更是有几分英气。
看来这个花花公子还真是不忘本,到了别人家的屋檐下,也敢动人家家的掌上明珠。我心中对赵琦史无前例的职业精神佩服之至。
才得知赵光义没死的喜讯,又见赵琦在殿上,他是这里我唯一信任的人。我不禁冲他大笑:“赵琦,赵琦,你知道吗?光义……不是晋王他没死。”
“他没死吗?”赵琦像是在自问,目光看向皇后。
皇后与赵琦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走到赵琦身边,绕上两圈。然后才握住他的手掌:“你是琦儿?你是妹妹的儿子琦儿?”
“我是雪月山庄庄主,和你妹妹没有关系。”赵琦负手站在遗珠公主伸手,单手扣住她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