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衣的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印证了什么,又好像对自己印证的东西失望。沉了一会儿,方才诚惶诚恐的道:“总理大人真是太抬举素衣了,素衣如何担待得起?”
“哈哈哈……”徐总理大笑了几声,突然敛起笑容,眸中的慈爱荡然无存,继而话锋一转,:“素衣呀……徐某本以为你会高兴的欣然接受的。成为总理的义子,对你可是大大的又好出的。”
柳素衣似乎明白了徐总理的意思,心中的答案纵使是众多猜测中最差的一个,却是最能让他安心的。“总理大人,您吩咐的事情素衣定会竭尽全力完成,您不必如此……”语顿,眯起一双透亮的眼眸,悠悠道:“收一个戏子做义子,对总理大人您的声誉无益。”
聆言,徐总理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窗外。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挡,看不出是盈是缺。月如此,人亦如此,有盈有亏,但无论是盈是亏都不愿意被别人觉察出来,躲在乌云后,带上层层的伪装。
徐总理将眸光转回,再次落在了柳素衣的脸上。那张脸和一年前无任何区别,与他思念的人还是这般相似。而躲在那张脸之后的灵魂却是大大的不同。
见徐总理久久不语,且身前的酒杯已空,柳素衣便识相的拿起酒瓶斟满,一边淡淡的言道:“素衣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不敢奢望太大的福泽,也自知撑不住那样的福泽。”言语略顿,将酒瓶子轻轻的放在桌上,抬眸对着徐总理正色道:“素衣不愿意置身在风口浪尖之上,请总理大人成全!”
聆言,徐总理还是迟疑了须臾,没有理会那扔在泛着波浪的酒液,而是默然掏出一支香烟,不动声色的点燃。
“柳老板……”
称谓又改了回来,语气又恢复到了平和,一如既往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平和。柳素衣听来却又了几分的安心。
“柳老板说的不无道理,认作义子之事并不急于一时。”说着,徐总理掐灭了还剩多半截的香烟,转移话题道:“离《尘曲醉》的首映式只剩下三日的时间了,徐某觉得柳老板不妨在这三日里准备个节目,到时候让大家一饱眼福。”
“总理大人说的是,。素衣就演个电影中用到的水袖舞,也好让各界名流对这部电影更加期待。”
徐总理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
《尘曲醉》的首映式就设置和平大剧院。为了这次的首映式,林经理可谓是忙得团团转,竟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和平大剧院虽然很有名,却非电影院,电影的首映式若是不能给来宾播放电影,岂非是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于是林经理特意的从国外运来巨大的幕布,还借来了最高级的放映机。几家报纸大力宣传,将声势做得很足。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非《尘曲醉》莫属。
柳素衣一早来到了剧院的后台,扮上了嫦娥的行头,为一会儿的水袖舞做准备。他不想像演员一样素面朝天的面对观众,他是个戏子,也只想做个普通戏子,没有比精心勾出的脸谱更好的伪装。那日的徐总理已经彻底的乱了他的心神,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有一次思索过自己的母亲是谁,自己究竟是谁。
犹记得那个下着雨的夜里,母亲将他遗弃在西城的大街上。他只记得幼小的他曾经痛苦过,委屈过,无助过。对于母亲他只有恨,已经不记得母亲的相貌,更不曾想过母亲为何要狠心将他遗弃,那是的母亲究竟经历过什么……若他的猜测是真,徐总理就是他的父亲,对于这个只敢认自己做义子的父亲他又怎会原谅,更不会接受。若他的猜测不是真,那徐总理跟他又有什么纠葛?
柳素衣实在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实在无法如平时一样面对所有人,他的心很乱,乱得没有方向。此时此刻唯有躲在厚厚的妆容之下,才能安心。
乐声响起,大红的幕帘被渐渐的拉开。丁导演,卓曦文以及一个身穿宝蓝带光片旗袍的艳丽女子的身影出现在舞台的中央,随即台下想起了轰鸣的掌声……
丁导演宣布道:“中国第一部有声电影《尘曲醉》的首映式现在开始!”掌声再一次想起,丁导演与卓曦文也随着鼓起掌来,他们笑着畅谈拍摄之中发生的“奇闻异事”。其中就谈到了剧组在暖城取景时的故事,有编的,也有真实发生的,不管怎么说气氛被完全的活跃起来了。
“其实最难的就是水袖舞了。”卓曦文叹道:“我跟着柳老板学了好久都之学了些皮毛,不足以跳出一场来。”
“是吗?”那女子道:“那这部戏中水袖舞的部分是怎么拍摄的呢?”
卓曦文道:“自然是柳老板代为完成的。”
“其实曦文他是谦虚!”丁导演突然抢话道:“他其实跳的不错。”
女子道:“是吗?那我们可要见识下了。”这时候后台的小伙计送上来一件练功衣,女子接过来在观众的面前展示了一下:“下面我们就请……”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热烈的掌声就响起,声音甚至盖住了女子的声音。
“哎呀我可不行!”卓曦文推脱道。
女子道:“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