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芒听柳思诚说的凄苦,不知如何作答。
易名相问:“先生,北三州八个州府,养一百多万人马,即使交好白国,天顺朝廷与先生相安无事,百姓也负担不起呢。”
柳思诚道:“北三州部属兵将,都指望封王拜相,不如此恐生异心。到时官僚多了,百姓还更苦些。”
易名相与柳思诚相处日久,对柳思诚十分尊敬,听了这话有些忧心忡忡。
“摄政王不必挂怀,到时支撑不下,散了也就是了。王朝更替,乃是天意,自古如此。”柳思诚安慰易名相。
厉无芒道:“如今安国一分为三,无芒也以为其国祚难续。”
“祖宗的基业毁在我手里了。”柳思诚叹口气。
“非是独国不肯助先生,无芒过些日子要出外云游,无心理会世俗事务。安国有如病人,沉疴不起,皇室奢侈糜烂,官吏贪赃枉法。强敌环视,难免穷兵黩武,以至于百业凋敝。到时天顺朝廷怕是难以支撑。”厉无芒有自己的道理。
“气数已尽。”柳思诚苦笑一声。
“无芒看来不出三年,独国将是国富民强。名相要勤政,若天意独国取代安国,名相须善待先生一家。”
易名相连忙点头。
“谢陛下,柳思诚私人还有个不情之请。”
“先生明言,无芒尽力而为。”
“当日华五先生也是如此对柳思诚说的,‘不情之请’,柳思诚无能,只有请陛下代而为之。”
柳思诚把与华五结交的事,如“春手”解“蓄残”、射猎遇袭、收粮、以及华五的死都详细说了。把华五的请求也告知厉无芒。
“果然是异人,先生要无芒如何做呢?”厉无芒听了也觉的神奇。
柳思诚道:“如今我即使坐了龙椅,远在北三州也不能去往祭拜,况华五先生的陵寝落在高州城外,已是独国的属地。想请陛下代我前去祭拜。”
“先生有恩于我,无芒不敢推辞。”
柳思诚苦笑一声道:“柳思诚生在帝王之家,自小算计他人,施恩图报也是常事。”
“先生不必自责,此事并不为难。”厉无芒出言安慰柳思诚。
“陛下坦荡,柳思诚自惭形秽。不瞒陛下,我有难言之隐。”柳思诚说话有些奇怪。
易名相听了站了起来。“先生与陛下宽坐,名相还有公务,暂且告辞。”
厉无芒点点头。“你去吧。”
易名相走后。书房就只有柳思诚与厉无芒两个人。
柳思诚道:“陛下恕罪,柳思诚要除衣衫。”
“先生自便。”
柳思诚除了上衣,转身以背对厉无芒。
“陛下,柳思诚要运起家传的‘抱残心法’。”柳思诚怕厉无芒误会,所以事先说明。
厉无芒的修为,也不怕人突然发难。“先生请。”
柳思诚一运功力,厉无芒见其背上慢慢鼓起三个包块,一会竟突出三根黑色尖锐的骨头。一寸来长,拇指大小。任是厉无芒心智过人,也看糊涂了。
柳思诚收了功力,背部平复如初。穿了衣服坐了下来
“陛下,华五先生让我饮‘春手’后,我日夜苦修,目下已是九层的修为。可以练‘守缺’剑法了,只是竟然在以往‘蓄残’的地方,出了三根骨刺。”
“先生,无芒不知道什么功夫还能练出骨刺的。”
“家传的‘抱残心法’无此一说。柳思诚也颇为担心,故请陛下代我去华五先生陵寝拜祭。”
“原来如此。”厉无芒明白了柳思诚的用意。
“只是还有一为难事,华五先生要帝王的仪仗,安国的仪仗有一张无缘弓与九破空箭,若是不齐全,怕是也辜负了先生的嘱托。”
“无芒在独国,莫说仙弓之类,就是皇帝仪仗也是没有的。”厉无芒不知如何是好。
“既是如此,只有向天顺皇帝借了。”柳思诚想了想说。
“天顺断然是不肯借的。”厉无芒认为不可行。
“那也未必,我从北三州过来,沿途见闻安国百姓都向往独国,天顺对陛下十分忌惮,否则陛下登基,他也不会派使节来贺了。”柳思诚说的有些道理。
说完柳思诚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了。里面是当时乾泰皇帝写给柳思诚的信和一个铜扳指,递给厉无芒。
厉无芒看了信,也知道了铜扳指的用处。
柳思诚道:“这是柳氏皇族的秘密,告诉陛下也无妨。扳指应该也是仪仗的一部分,柳思诚送与陛下。”
“扳指是先生的家传宝物,无芒是不会收的。况且即使天顺皇帝愿意将仪仗相借,无芒定不会失信于人,自然是要归还的,没有仙弓、仙箭,要扳指也无用。”厉无芒拒绝了。
“柳思诚回到北三州,会有书信与天顺,告知他铜扳指之事,也会说我已将铜扳指送与了陛下,天顺拿了仙弓、仙箭,没有扳指也是枉然。到时我劝他将弓箭送给陛下,或许到了国破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