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花满楼的病美人,可以赔上全部身家,连老婆都不娶,按理该是个痴情种才对。
她是看见止烨为那病美人不顾一切,才想还他们一个自由之身,结果差点闹出来大乱子,现在看着他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难道说,家里不同意他和病美人在一起,所以他才破罐子破摔?
可是,他随便出一次手的钱,就能把病美人从青楼赎出来,他为什么还任她留在花满楼?
她想不明白。
“这两封休书,怎么办?”身后传来云末的声音。
如故回头,他手上两份休书,一份是容瑾的,一份是他的。
如故虽然不知道他们留在府里目的是什么,但他们肯与母亲签下协议,那么就有必须留在府里的原因。
如果这封休书会毁掉他们和母亲之间的协议,当然是不行的。
记忆中的云末总是云淡轻风,即便是收拾她的时候,都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十足的一个笑里藏刀的腹黑男,但这会儿,他冷着一张脸竟比容瑾冰块好不了多少。
他在生气……
如故打了个寒战。
刚才撕小开和玉玄的休书,撕得眼都不眨一下,可是看着云末手中的休书,突然觉得丢脸。
默默地从他手上抽了容瑾的休书,默默地撕掉,自我催眠,容瑾六级药师,以后炼丹遇上问题,可以问他。
虽然影子也是高级药师,但影子是三生境里的人,对外头的事物未必知道,所以容瑾绝不能放跑了。
她这么做是为了——炼丹。
然后再抽过云末手上的休书,也默默地撕掉,留下云末,更不需要理由。
撕了休书,云末的脸色仍然没有好转。
有些事,不是儿戏,即便是无心之做,也会惊天大错,就如同她儿时……
如故偷看了眼云末脸色,突然间仿佛回到了儿时,她做错了事,小郎就是这副神情,任她赖皮打滚,都不会理她。
刹时间,如故的那些赖皮劲泄得没了,垂眉耷耳,小声道:“我错了,以后不了。就算要休,也是你们休我。”
他们休她,等于契约终止。
等他们要做的事,做完了,需要离开的时候,只需给她一页休书,他们就可以各走东西,她绝不会束缚他们。
如故话音一落,容瑾连眼角都不朝如故瞟一起,起身离去,只有他冰冷的话音在空气中化开,让人情不自禁地打几个寒战,“既然事了,告辞。”
小开来只是为了那封休书,休书的事完,一刻也不想多留,乘她难得乖巧的时候,起身就走,生怕如故那脏兮兮的脑袋凑到他鼻子底下。
“我忘了,还有点事没做,先走。”玉玄睨了眼云末的黑脸,脚底抹油,平时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会更可怕,他可不愿触云末的这个霉头。
“我去喂夜皇。”止烨一勾玉玄的脖子,“一起。”
转眼间,几人走了个干净。
云末看着面前没精打采的小女人,仿佛看见那粉妆玉琢的小女娃,伸着白白嫩嫩的小手想来拽他的衣袖,伸了一半,又不敢,悄悄地缩了回去,怯生生地道:“哥哥,如故错了,以后不敢了,不要不理如故。”
他怒是因为恼她和儿时一样,不弄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一味的凭性情行事,等铸成大错,即便是赔上性命也无法挽回。
想到她能倔强地不理会所有人的眼光,公然吻向全天下人视为魔头煞星的殇王,而这时却肯向他放下身段,乖巧认错,可见她内心对他是依赖的。
在二十一世纪,他训练她的七年,逼她独立,不允许她软弱,但每当她无法承受,拽着他不放的时候,他又有几次真的狠下了心把她推开了?
他不相信天,也不相信命,却相信,她就是他的克星。
无的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如故偷看了云末一眼,再一眼,他竟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走了?
“喂,你就这么走了?”
“这次算了,以后不要再这样——这种话,我不会说。有些事情一次足以让人后悔一辈子,何谈下次?”
“我知道,但有些事,你应该告诉我。”如故轻咬了唇,她并不是想做白莲花,但那个有名无实的名分束缚了他们,同样束缚了她,她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你是我母亲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难道不该和我一条心?”
“我不是礼物。”
“对呀,你不是东西。”如故蓦地见他目光咄咄地看着她,心虚地垂下眼,“本来就不是东西。”
云末好气又好笑,偏偏这句话极为玄妙,驳来驳去都是挨骂,微皱了眉头,“去洗洗去,脏得不成样子。我让厨房给你备了水,也该送来了。”
如故随口应了一声,突然道:“一品香请了个新厨子。”
“怎么?”
“掌柜说他会做野山芋馍馍。”
“然后呢?”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