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寡淡的阳光透过窗帘点亮了旅馆不大的房间,除了一根烧到底的蜡烛,这里的一切和昨晚相比并无二致。
凯文摸了摸烫着金色鸢尾花纹章的印花墙纸,粗糙的质地清晰地刺激着他的触觉神经末梢。如果说这是梦,也太真实了些。
来送早餐的侍者递过来一封信,凯文拆开一看,信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如果你珍惜生命或者尚有理智,远离沼泽!”除了最后一个单词,这句话全是用铅印字拼成的,很显然对方不想暴露自己的笔迹。
凯文回过头来看了看信封,信是昨天傍晚发出的,那时候他才刚刚住进旅店不久。旅馆是他随机选择的,也就是说,他才出火车站就被跟踪了,或者更早。
这时候,凯文注意到信封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他重新把信纸拿出来嗅了嗅,也有同样的味道,只不过大部分被铅印字的气味掩盖掉了。他把信揣进兜里,准备拜访福尔摩斯的时候再当面询问他。
在摩梯末医生来之前,凯文往苏格兰场跑了一趟,简述了他昨天的遭遇。做笔录的警探先是有些不怠,得知报案者准爵士的身份后才恭敬了几分,承诺一定会将情况汇报给警长雷斯垂德。
回到旅店的时候,摩梯末医生已经在房间里等了一小会。凯文决定在去贝克街之前一直待在旅店,等时间差不多了再直接坐马车过去。
“叮叮叮…”凯文第一次按响了贝克街221B的老式门铃,他回想起那次和斯塔克一起去伦敦时,本想到221B的福尔摩斯博物馆参观,但那时候斯塔克正好散会打电话过来,所以没去成,徒留遗憾。现在他终于能亲自走进福尔摩斯迷们心中的圣地了!
开门的是一袭黑裙的哈德森太太,她把凯文和摩梯末医生引到了二楼,华生已经等在门口了,“请进,摩梯末医生,您怎么没带着那只可爱的卷毛狗一起?”
“还是别让兰蒂打扰到福尔摩斯先生休息了”,摩梯末医生摆了摆手。
“对了,亨利爵士,那些粉末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应该出自某种蝴蝶或者蛾子的翅膀”,华生笑着说道。
“哦”,凯文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专门收集蝴蝶翅膀来制作生化武器的人。他突然想起了那封诡异的信,马上从兜里掏了出来交给华生,“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上面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您能辨别出这是什么味道吗?”
华生立即接过信封仔细嗅了嗅,“已经完全闻不到了。”
“华生医生,您该不会是被福尔摩斯先生传染了吧?”摩梯末医生扶了扶眼镜,其实他也没闻到,不过他把那归咎于不久前碰上了鼻子,其实信封拆开不久香味就基本散掉了。
“不会,我的预防措施做得很好”,华生尴尬地笑了笑,只有他知道福尔摩斯根本就没病。
“对了,我可以去看看福尔摩斯侦探吗?”凯文转过头看向华生。
“呃…当然可以,不过您得离他远一些”,华生笑着解释道,“他病得很重,传染到您身上就不好了。”
凯文走进了福尔摩斯的卧室,里面显然收拾过,但仍有些难以下脚。福尔摩斯紧紧裹着被子,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黑黑的后脑勺,不住地咳嗽着。
凯文没有说话,径直退出了房间,看来福尔摩斯病得的确很重。
听到脚步声离开了,斯塔克转过头,用狡黠的眼睛瞄了瞄紧闭卧室门,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他可不会破案,特别是这位亨利爵士的案子听起来还挺恐怖的,巴斯克维尔的魔犬,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亨利爵士,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您回巴斯克维尔庄园,我实在担心您的安全”,华生下定决心说道。对方越是关心福尔摩斯,他心里的歉疚就越深。
“当然不介意!”凯文礼貌地询问道,“不过谁来照顾福尔摩斯先生呢?”
“他吃了药,睡几天就没事了”,华生耸了耸肩,“房东哈德森太太应付得过来。”
“您能到庄园陪我,我真的是非常感激”,凯文真诚地握住了华生的手,那封诡异的信,还有摩梯末医生透露的一些巴斯克维尔家族的传言,着实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有华生陪着是再好不过了。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华生扬起眉毛问道。
“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明天就回去”,凯文思考了几秒钟之后答道。
华生点了点头,他知道在伦敦城里的遇袭给这位爵士留下了不愉快,“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到时候见。”
送走了凯文和摩梯末医生之后,华生回到了福尔摩斯的卧室里,“福尔摩斯,亨利爵士明天就要回庄园,我决定跟他一起。”
“知道了”,斯塔克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说吗?”华生皱起了眉头。
“说什么?祝你活着回来?”斯塔克一脸坏笑地看着华生。
“这才是我的福尔摩斯”,华生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斯塔克的额头,离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