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睁开眼睛,发觉房间似乎在轻微地晃动,他立即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猛地碰到了床沿上。
“嗷!”凯文抱着头躺在床上,他恍惚记起来这是在梦境之中,但疼痛却是切切实实感受到的。痛感缓解一些之后,凯文透过舷窗往外望去,只见青灰色的海面波涛汹涌。
“不会那么倒霉,是泰坦尼克号吧?”凯文自言自语道,他可不想刚来就掉进混沌空间里。
穿好衣服之后,凯文向侍者询问,得知这是一首驶向英国的游轮。他松了一口气,把行李都翻出来。证件上的名字是亨利,还夹着一份继承巴斯克维尔家族遗产的通告,和一封署名摩梯末医生的电报。
如果听说过巴斯克维尔的传说,凯文立即就会想起来这是福尔摩斯中的故事,而他马上就要成为一桩大案的被害人。但不幸的是,那个能给他讲故事的人正好在贝克街221号照顾装病的冒牌福尔摩斯。
在南安普敦港下船之后,凯文依照指示坐上火车,径直到达了滑铁卢车站。他一直在车站等了两个小时,但来接他的人都不见踪影。
天色已经不早了,凯文决定自己先到附近的旅馆安顿下来,再到周围逛逛,他需要找到盗梦团队中分配到这个梦境的人,如果克林特也在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凯文租了一辆马车,一路行驶到了诺桑勃兰旅馆,旅馆的侍者恭敬地把行李拎到了房间里。他付过小费之后,拿上钥匙就出去了。
十九世纪的伦敦与一百多年后大不相同,经过几个世纪打磨的石子路街道上积着水,绅士们一律拿着手杖,这让凯文有些引人注目,他甚至不记得在船上的时候自己有没有过一根手杖。
凯文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还是要入乡随俗啊。他一路留意沿途街道的橱窗,想找一根合适的手杖,这时候,他透过橱窗的倒影注意到一辆马车一直在他附近徘徊。
“是在跟踪我吗?”凯文警觉起来,但仍是佯装逛街,通过橱窗观察那辆马车,马车上那双鬼鬼祟祟的眼睛的确一直紧紧跟着他的脚步。一直过了两个街区,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那辆马车仍在他身后。
凯文趁着马车停稳的时候,一个箭步冲过去,闯进车厢,揪住了那个跟踪他的人的领子,“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这时候,凯文才看清那是一个留着黑色大胡子的男人,那个人迅速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粉末洒到了凯文的眼睛里。
“啊!”凯文感觉眼睛火辣辣的,被那人一推就失去平衡跌出了马车。跟踪他的人还连他的帽子一起顺走了。
“哦,上帝啊,您没事吧”,车夫显然是吓到了,他把凯文重新扶到了马车上,“我这就送您去医院。”
“你跟他不是一伙的?” 凯文勉强眯起眼睛,车夫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那个混蛋,他告诉我他是大侦探福尔摩斯,所以我才听命于他”,车夫赶紧撇清关系,“请您务必到苏格兰场告发他,我会给您作证的。”
“福尔摩斯?”凯文喃喃自语道,福尔摩斯为什么会跟踪他呢?
到了医院以后,车夫还算诚信地留下了联系方式,因为车牌号和马车背后的一致,凯文放他走了。之后医院里的医生用药水冲洗了凯文的眼睛。
大约躺了一个小时,摩梯末医生就接到同僚的通知,赶过来了,“亨利爵士,真是十分抱歉,我上午去拜访了大侦探福尔摩斯,不巧他生病了,我忙于照顾他,竟把接您的事情给忘了。”
“什么?福尔摩斯病了?他今天傍晚的时候还在跟踪我”,凯文有些讶异地说道。
“跟踪你?不可能,福尔摩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同行的华生医生开口了,因为凯文一直闭着眼睛,所以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到来。
“您是?”
“约翰华生”,华生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福尔摩斯的助手。”
“久闻大名”,凯文笑着说道,“那么说跟踪我的那个福尔摩斯是假的。”
“恐怕正是这样”,华生点了点头,“对了,亨利爵士,您的眼睛是怎么弄伤的?”
“我注意到有人跟踪我,所以就找了个时机抓住了他,没想到他从衣袋里抓出一把粉末洒在我眼睛上,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凯文忍不住用手去揉眼睛,被华生按住了。
“您还真是勇敢…”摩梯末医生赞叹道。
“竟敢到处败坏福尔摩斯的名声”,华生咬牙切齿地说道,一边不自觉地用手杖重重地杵了地板两下。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道,“对了,那些粉末?”
“我让医生把冲洗粉末的药水留了一部分,就在那里”,凯文指了指病床旁边的桌子,他让医生留一部分只是为了确定是什么有毒物质,没想到这成了真正的福尔摩斯不在的情况下破案的关键。
“请容许我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华生把玻璃瓶里的液体拿起来,仔细端详。
“当然可以”,凯文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早就想见识一下福尔摩斯的破案本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