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要婴半晌,总觉得他神神叨叨的让我捉摸不透,“你到底想说什么?总不能把我拉到这冰天雪地里就是为了享受一下雪地抽烟的感觉吧?”
要婴被我逗得笑了,一口烟没吸进去,又被迎面吹来的寒风呛了一下,不由得连连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涨得通红,我连忙过去给他拍背捶肩,好半天才缓了过来。{首发}
要婴迎着太阳抻了抻腰板,“这几天也没出门,总觉得腰酸背疼的,想洗个冰水澡,舒缓一下筋骨。”
我不以为然地讥讽道,“你又来了,想洗冷水澡,在家里就行啊,打开水龙头接一大盆凉水就搞定了嘛,你要是觉得自己洗还不过瘾,我就帮着兜头给你浇个透心凉,肯定就能舒缓筋骨了,没准还能活血化瘀呢。”
“我的意思是冰水澡——在河床上凿个冰窟窿,你和我跳到里面去洗。”要婴的眼睛依旧眯缝着,在冰冻的河床上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摸着什么。
我登时就蹦了起来,“凿冰窟窿洗澡!——你疯了吧?要洗你自己洗,我可不想冻成冰棍,回头连救命的人都没有。”
要婴的眼睛突然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迈步就向河床中央走去,边走边回头笑道,“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洗洗的好,要不你怎么脱胎换骨呢?”
“脱胎换骨?”我不由得一愣,脚底下就不自觉地跟着他磕磕绊绊地向河床中央走去。
“你先给我把话说清楚了,钻冰窟窿里冻成冰棍就能脱胎换骨了?怎么个换法?哎哎,你先别走了行不?”
要婴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连头都不回。“我和你相处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打过诳语?我说能脱胎换骨就肯定能。跟我走就是了,以后别再怀疑我了行不?”
“唉你这人。。。真是的。”要婴的这话还真的让我彻底无语了。从头一次见面开始,他的所有一切语言、行动以及惊心动魄的故事,似乎与这个世俗社会全都不沾边似的,总是让我觉得自己和这个令人厌倦的平面世界若即若离,当我每天晚上沉浸在要氏王国的时候,人间的喜怒哀乐好像都离得我很远很远,隐隐地总希望看见眼前这个濒死的解决人在我面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比如现在他说的脱胎换骨!
恍惚间,我感到要婴要在这最后的两天中。做出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又肯定会让我从此与我魂牵梦萦的要氏家族产生某种神秘的联系,这种念头一进了大脑,登时让我没来由地兴奋起来,
几乎在顷刻间,我已经决定无论这家伙让我做什么,我都毫不犹豫,哪怕他拿着聂氏马刀砍我的头都行!
“什么死啊活啊的,不就是下到冰窟窿里洗个澡嘛。脱胎换骨而已。”虽然我一直在脑子里转悠这些念头,但是确实没有说出口来,而要婴的这番话却是直入我的耳膜,那声音比戴着耳麦听着还清晰百倍。
我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了?”
要婴呵呵笑道,“不只是传音入密吧?我好像还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读心术?!”我又一次惊叫起来,这个心法我还只是从要婴的故事里得知的。虽然一直深信不疑,但是要婴真的在我身上施展开来。还是让我心里一阵激动,毕竟这种事情很现实在我身上发生了。这让我恍惚间的感觉更加兴奋甚至幸福了。
“哎我说,你今天是不是要给我传授要氏技艺了啊?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忍了再忍,我还是没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他妈的这也实在是太诱人了。
“我传授你要氏技艺?”要婴停下脚步,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我,然后摸了摸我的脑袋。
“你没发烧吧——怎么这会儿脸色像吃了蜜蜂屎似的,油光铮亮!”
我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既然不是要传我技艺,干嘛非得让我跟你钻冰窟窿洗澡,还说什么脱胎换骨?”
要婴站定了盯视我半晌才说道,“看来我对你的悟性评估得还不算差,不过你的投机心理有点严重,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我的余日无多,再不给你挑明了,我怕时间真的来不及,你听好了——”
“第一,我只是个在家族里不上不下的解决人,没有给外人传授要氏技艺的权利,所以关于这个问题,你想都别想;”
“第二,因为你是要氏家族在这世上遇见的第一个愿意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解决人放弃所有办理后事的人,又同意用文字记录解决人的故事,这足以说明你和要氏的缘分很深,所以家族长老会已经同意在我死后请你赴无锡要祠一游;”
“你别打断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因为第三点就涉及到这个问题了。”要婴看着我猴急的样子,突然扑哧一乐。
“你看看我们现在处的位置和河面上其他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你说的第三点到底是什么啊,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我被要婴挑逗得心里像长了草似的,根本顾不上看什么河面湖面的,只想赶紧知道答案;居然能邀请我赴要祠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