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得从事与地下世界有关联的任何暗杀活动,这个条件本身却是实实在在地束缚了聂氏家族的手脚,以至于本应该属于聂氏的大量与政府有密切关系的刺杀生意都转入了要氏和其他两大家族的手中。(首发)
但是聂氏刀客的凶悍果决早已名扬天下,其毒辣凶残的杀人手法与其他家族有着本质的区别,通常能带给被害者方面以永久的心理阴影,其震慑效果远非他人可比。
所以尽管被排除出地下世界,但是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仍然有许多不明身份的客户私下里秘密雇佣聂氏刀客执行刺杀行动,只是在手法上更加隐秘而已;而要氏家族虽然知道这些内情,但只要不是公开行动,要氏高层长老们通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多计较。
闲话少叙,当天光大亮的时候,发生在猫垡清真寺的这场历史上罕见的地下家族之间的大战终于落下帷幕;清晨出来早锻炼的镇上人们,只是发现大街上出现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列队巡逻,原本打算去大教堂做礼拜的回民们,都被挡在了大门之外。
这种情况以前从没有出现过,于是一些情绪激烈的回民在阿訇们的带领下与军人发生了口角,引来更多的闲人赶过来看热闹,由于人越聚越多,造成整条大街交通瘫痪。
镇政府闻讯后又派来了大批军警赶来维持秩序,一些消息灵通的国内外记者也在第一时间过来了解情况进行现场报道,于是“大兴猫垡镇因宗教礼拜纠葛爆发警民冲突”、“少数不法分子因政府拆迁煽动回民群众闹事”等耸人听闻的消息相继出现在当天的首都各大媒体上。着实给人们提供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饭后谈资。
这个故事到现在为止才算告一段落,其实我和要成、要天押着聂英年回无锡要祠的路上还发生了聂氏刀客半路拦截的事件。虽然也惊险万分,但最终还是顺利到达。
只是这是后话。而且与这个故事的大部分环节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为了节省你我在一起的时间,也怕你嫌我啰嗦,我也着实说得有点累了,呵呵,你就慰劳我一顿二锅头红烧肉如何?
当要婴把这个冗长沉闷却又不失惊险刺激的故事讲完的时候,刚好是春季过后的第八天,仍旧寒冷料峭的天气让大街上已经上班的人们畏畏缩缩的毫无生气。
在一个呵口气都呢过冻成冰的清晨,我被要婴强拉硬拽地出去散步了。这家伙死活要去几里外的温榆河边走走,说是要舒缓一下最近绷得紧紧的脑筋。
我虽然勉强同意从热烘烘的屋子出去了,但是脑子里却不以为然,那河里还结着厚厚的冰层,温度起码比镇子里要低五度,大早晨去那里不把脑子冻木了才怪,再说两人又没吃早点,肚里空空的难受,实在想不出比他这个主意更糟糕的事情了。
尽管百般不乐意。我还是陪着要婴出门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从现在开始算起,到他当时说的自己死亡的日子还有两天就到了。也就是说,后天晚饭后的某个时间就是要婴自我设定的死期。
虽然我骨子里隐隐觉得这事不太靠谱,但是要婴坚定的眼神告诉我这是真的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必须在他临死之前尽量满足他所有的心愿。
其实在他讲故事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他一直都是神采飞扬的亢奋状态。脸色也因为某些情节的跌宕起伏而时常显得红光满面,但我还是从他的日常动作和神态中扑捉到些须萎靡不振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近来越来越明显,这难道就是人之将死的前兆吗?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多想,更多的时候还是用酒精和他一起麻醉自己的神经,不管要婴是不是这么想,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在深冬独有的凛冽寒风中,我和要婴抖抖索索地漫步到了温榆河边。
一路上,要婴的兴致出奇地高,滔滔不绝地大谈特谈他和要子花青梅竹马的往事,说着说着眼睛还间或一轮,虽然赶紧用袖口擦去,但还是让我看见了遗留在眼角的晶莹泪花。
看在要婴马上要死的份上,我一直强忍着没有插话,但是当我们俩走到河边驻足的时候,我还是粗暴地打断了他的啰嗦。
“你这一道上都在说你老婆要子花,我听着怎么跟生离死别了似的,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婆应该这两天就要过来找你了,你就算真的要死了,也还是能见到最后一面的,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说悄悄话。”
“你这人心肠够狠,怪不得到现在都娶不到老婆呢。”要婴微笑着调侃着,丝毫也不计较我的态度。尽管说完这话,连我都觉得有些过分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同一个濒死之人说这种冷冰冰的话,倒想是个没人性的狱卒和马上要执行的死刑犯临别时的说辞。
“给我点一支烟吧。”要婴的皮帽沿被烈风吹得一起一伏,他眯缝起眼睛,眺望着被冻得结结实实的河床。
我摘了手套,费了半天劲才给他把烟点着了,要婴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了出来,笑道,“这么冷的天气,在野外抽烟还真是一种特殊的享受啊。”
我看了要婴半晌,总觉得他神神叨叨的让我捉摸不透,“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