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招是龙游四海,又分三十六式,前后左右各九式。方仲凭着记忆,宝剑往旁回旋,接着翻腕右刺,一式式展开。晏子侣舞动时剑法飘逸,十分迅捷,宛如一团光影,到了方仲手中,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沉稳端重,便如放缓了一样,偏偏又不觉得他剑招生涩迟滞,似乎本来就是这样的,更难得的是:三十六式一式不差!旁人顿时以为方仲早就学过此招,反而不以为奇了。
三十六式使完,方仲沉身收剑蓄势待发,虽是内敛之势,隐隐有凝重之气发出,让人一观便知后招在即不容小觑。吴子晔赞道:“好气势。”晏子侣自认前三十六式灵动胜过了方仲,但缩首潜形这一招的气势,自己便绝对发不出来,也赞道:“以气迫人,虽谦实傲,好一招缩首潜形。”晏子侣所说正是此招的精华所在,众人跟着喝起彩来。
方仲一声轻喝,身形往前一闪,便如忽然消失却又再现一般,剑光乍然亮起,呼的一声,剑光如匹练,人已携剑而起划破长空。众人惊叹的同时,抬头上望,只见方仲挥剑之势猛烈,连带着他自己也飞起碧空,真如乘龙飞天一般。张子皓变色道:“小师弟神形俱备,我不如他。”赞叹未已,忽见方仲在高空晃了数晃,宝剑奥妙的摆了数下,却是升龙剑法所无。正不知有何深意时,方仲已是打着旋落下,下落之姿匪夷所思。
在众人莫测高深之下,方仲啪的一声,掉在了场中,跌得狼狈之极。方仲呻吟道:“哎哟,摔死我了!”众人急忙抢上把方仲扶起,幸好面目无伤,不过皮肉之痛。张子皓道:“小师弟最后使的是什么剑法,为兄十分不解?”方仲惭愧的道:“不是晏师兄的剑法么?可惜这一招我只记得一半,后来的便不晓得了。”张子皓讶道:“只记得一半?”本以为他最后施展什么精妙剑法,原来是胡乱而为,难怪掉了下来。晏子侣道:“小师弟的龙游四海和缩首潜形都是不错的,这乘龙飞天的前半截更是十分精彩,偏偏末尾有些遗憾,小师弟入门虽晚,能修成这样,真让我等几个师兄惭愧。”吴子晔道:“小师弟真的是见了晏师兄的剑法就学得如此进境吗?”方仲道:“可惜我正回忆这最后一招时,被人推了一把,余下就不记得了,晏师兄见过一遍就能使全,我却不能,还是晏师兄高明的多。”围着的几个玉虚宫门人弟子听方仲这样说,一个个面面相觑,委实不信方仲之言,至少这靠深厚真气激发的气势就不可能看一遍就学了来,。晏子侣干咳一声,笑道:“钱师叔的大弟子果然与众不同,我等好生佩服。不知小师弟怎么称呼?”方仲道:“小弟方仲,请各位师兄关照。”晏子侣道:“方仲?你我同是子字辈中人,该称做方子仲才是。”方仲道:“方子仲?无人这样称呼我啊?”不过心想大家都是子字辈的人,的确该有个子字在里头,转头问钱文义道:“师父,弟子入了玉虚宫又该怎么称呼?”
旁人只道方仲得了精心教导才有这样水准,只有钱文义才知他真的是只看了一遍就如此,唯心中奇怪的是:悟性可以天生,难道真气也可以与生俱来?若是后天修来,那便必有奇遇了,不然不可能胜过了晏子侣去。方仲问话,钱文义还在思索,听他问起,忙道:“怎么?”方仲道:“各位师兄都是子字辈弟子,弟子是否也是,该当叫做方子仲。”钱文义道:“他们都是在师父跟前拜过鸿钧老祖的,从此一世都是昆仑弟子,按辈排班,便是子字辈。你尚未拜,所以不曾更名。”方仲道:“原来要拜过了鸿钧老祖。不知师父什么时候带弟子去拜。”钱文义沉吟道:“这个……日后有空便带你去,其实拜与不拜亦无不可,那些三山五岳的门人弟子便随其心意,可拜可不拜,只是拜了的,却需脱离原本门派,一心转投我教了。说起来,倒是不拜的自由些。”晏子侣道:“可是这不拜的弟子终有去心,师父便不能传授顶尖的本事。”方仲道:“原来如此。”心想我也不想一直待在昆仑,这样说来,倒是不拜的好些,对于是否学什么顶尖的本事,反而不放在心上。钱文义反倒怕方仲提起拜鸿钧老祖之事,乐得他不提。
钱文义忽然想到:掌教真人不许我传方仲本事,却未阻止他自己学艺,现放着这些个同门弟子不用,何其愚也。自己为师名不副实,假借他手,总好过了一事无成。至于方仲能学得多少,便看他自己造化了。这样一来,也好稍减自己内疚之意。主意已定,钱文义回复从容之态,道:“方仲,你既嫌读书无聊,便随着众位师兄一起修炼本领,你入门尚浅,可要多向师兄们学习。”方仲又喜又忧的道:“好是好,可是弟子只有几套粗浅功夫,只怕拿不出手。”钱文义弹了方仲一下脑门,假意?道:“传你本事总是记不得,这才要多向师兄请教,谁要你来现世。”惹得周围数人一阵嘻笑。钱文义又向晏子侣、张子皓等人道:“方仲便交给你们了,他若有懒惰等情,尽管告我,我来处罚于他。”周围的弟子笑道:“小师弟交给我们便是,请钱师叔尽管放心。”钱文义道:“他便是记性差些,剑招之类必要人提点之下才能施展下去。你们慢慢施展,他在一旁观看,好过我一直教导。”吩咐方仲留下,自己推说宫中有事,先自回去了。
晏子侣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