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义最怕方仲问起学艺之事,要说不准传艺恐伤其心,要传了又恐掌教真人怪罪,左右为难之下只得含糊的道:“学艺乃是长久之事,不急于一时,你以前少在三清殿听讲,圣贤典籍必然生疏了,这里书籍无数,俱是前人心得,不妨弥补一下。”方仲道:“整日价看书也甚是无趣,弟子想文武兼顾,出外锻炼锻炼。”方仲说得有理,钱文义便不好拒绝,想了想道:“说得也是,那我便带你出去走走。”方仲喜道:“多谢师父。”向钱文义拜了一拜。钱文义面带愧色的道:“不必谢我。”二人下楼,钱文义忽道:“以后少用师礼敬我。”方仲愕然道:“为什么?”只道钱文义过于谦逊。钱文义摇了摇头。
二人出了小楼,过了几处楼阁,眼前出现一处演武场,场边上聚集了不少门人弟子。钱文义道:“这些都是玉虚宫的门人,在这里切磋学艺。”走过来时,已然让几个弟子看见。
有弟子上前躬身道:“原来是钱师叔驾临,钱师叔难得有空,既然来了,一定要露上两手,让我等晚辈见识见识。”钱文义摆手道:“我若传你们本事,没得让各位师兄笑话。”说着来到场边,其他人见了钱文义也纷纷行礼,有几人年纪不比钱文义小几岁,一样以师叔称之。钱文义入门虽晚,只是师从卢公礼,辈分倒高。
方仲随在钱文义身后,见一人便叫一声师兄,旁人见他可爱,也纷纷回礼,一个圆脸的弟子道:“这位小师弟便是钱师叔的弟子吗?好像有些眼熟,以前在哪里见过,。”另一个道:“小师弟入玉虚宫时你自然见过,所以眼熟。”那圆脸弟子忽然拍腿叫道:“我记起来了,果然是入玉虚宫时见过,记得数年之前,你我在宫门前轮值时,小师弟与两个道者一起来的,那时还有个小姑娘,道者说她是什么人来着?”他这一言倒真提醒了许多人,有好几位弟子当年便在玉虚宫门口亲眼见着普玄与方仲等人入殿,此时回想,不正是眼前的小师弟么。“哎呀,我也记起来了,那道者说,小姑娘是小师弟的老婆,就快有娃娃了。”两人所说确有其事,方仲不能否认,几个不曾听过此事的忙向同门打听,一听之后自然哄堂大笑。方仲羞得满脸通红。此事钱文义不知,听来也觉好笑,只是仙儿他是见过的,不过一个天生智障的女孩儿,人见人怜,实在不好用来取笑,沉声道:“说笑也应有个谱儿,不可太失礼了。方仲,我介绍各位师兄与你认识。”众人收声,那圆脸的弟子首先上前,抱拳道:“在下晏子侣,若有冒犯之处,请小师弟原谅。”钱文义指着他道:“晏子侣师从了善师兄,学有经年,在三清殿学艺时已是少有名声,强记硬背,有过目不忘之能。”方仲回礼道:“请晏师兄多多关照。”另一位魁梧弟子上前道:“在下张子皓,方才听着有趣发笑,绝不是有意要取笑小师弟。”钱文义又道:“张子皓师从余师兄,三清殿学艺时打遍各弟子,无人能敌。”张子皓笑道:“陈年旧事提他做甚,孩子堆中打群架胜了,没得让各位师兄笑话。”方仲行礼见了。另一位白面弟子上前道:“在下吴子晔。”也不多话,便即退后。钱文义笑道:“吴子晔不喜多言,与澄宿师兄一个模样,都是寡言少语之人,不过修为却是高的。”方仲道:“见过吴师兄。”一连多人上前自报姓名,钱文义一旁解释,方仲把这些姓名都记了。这些玉虚宫弟子学有先后,却无一不是别有所长之辈,方仲心下凛然,自承不及,更是恭敬。
介绍完之后,钱文义道:“方才是谁在场中练剑。”晏子侣道:“是季师兄练他的升龙剑法,若是练成,邓师伯方肯传他翻云覆雨剑,**皆成,便可修神龙傲剑诀了。”钱文义点头道:“进境不错,是否可让我开开眼?”晏子侣道:“季师兄方才练过了,在下强记在心,便让我来献丑吧。”一整衣襟,在兵器架上取了宝剑步入场中。
方仲亦在一旁观看,只见晏子侣起手回旋,剑光霍霍,端得是巧妙非常,比之巴文吉所传那套鸿钧创道繁复了无数倍,直瞧得方仲目不转睛,连眼都不眨。晏子侣数剑一过,忽然收拢剑光,身形往前一冲,接着剑光暴涨,一声高喝,剑光在平地上一掠而起,连同晏子侣起在空中。周围齐声喝彩。晏子侣于空又舞数剑这才落下地来,走到钱文义跟前道:“让钱师叔见笑了。”钱文义微笑道:“龙游四海舞得不错,这缩首潜形和乘龙飞天便有失火候了。”晏子侣赧然道:“钱师叔一语中的,剑法好记,剑意难学,本人根基不稳,这套剑法就徒具架式没有声威。”张子皓在一旁道:“越是巧妙剑法,越需浑厚真气催动,如我等后辈弟子学艺时短,就难神形兼备。”钱文义知道这些弟子尚未得玄门心法真传,能修成这样已是不错,当然不可能有多么深厚的真气可用,说道:“只要修行日长,自然娴熟。”晏子侣见方仲怔怔出神,道:“小师弟是钱师叔独门弟子,必然有独到之处,不如让我等领略一下小师弟技艺。”旁人自然叫好,钱文义摇头道:“他随我数日,哪里学什么本事?”晏子侣道:“钱师叔真是鬼精,就怕弟子露了绝学让旁人偷学了去。”边上弟子纷纷起哄,只怪钱文义故意隐藏。钱文义随和惯了,众弟子也不怕他。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吴子晔道:“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