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烧没了,怎么想圣上交代,解释得清吗,但若是没弄清就呈上去,圣上若是怪罪可怎么好,如今怎么做都是麻烦。
项詅伸手将印章拿在手里,将栓在上面的红绳解下来,身边两人知道她要干嘛,不过自己也不确定还阻止还是支持,所以便也这样看着,火炉子里面烧得明晃晃的炭火发出让人温暖却又忌惮的热量,这是鼎四足双耳祥兽炉,富贵人家常见得很,为了防止有炭灰飞扬,所以盖了宝盖,宝盖上都是手指头般大小的气孔,炉子上半部分都有,若是想要将印章扔进去,从气孔是不能的,只能揭了宝盖才可以,此时也不方便让人进来,项詅看火炉基座是黄花梨木的底座,上面放着用来打开宝盖的木起子,伸手拿了要去揭宝盖,谁想那的时候没注意,起子上有许多倒钩,才要用力时,那倒钩刮破了手心,一阵刺痛传来,‘嘶’徐三爷忙起身去看,项绍云去接那木起子,恼了正要唤人进来问话,右手已经冒出血珠,忙用另一只手去捂,没想左手拿着印章,瞬间,小小的印章便被血液染了通红,项詅一时气急,随手便把印章摔在递上,“什么劳什子东西,这会子也不能要了。”
徐三爷又气又心疼,将项詅的手摊开,仔细看了伤口,也没有东西扎在里面,取了干净帕子捂住,正要唤文尚拿上药进来,项詅直愣愣的看着递上,朝徐三爷示意,‘嘘,三爷您看。’
此时三人都站在火炉旁,被项詅摔在地上的印章因为染上鲜血而显得红黄间十分诡异,更奇怪的是此时印章开始有变化,三人噤声看着,脸上表情十分精彩,项詅简直要气死,这东西难道是要吸血?徐三爷的想法是不会印章里面再飞出一只蛊虫?项绍云的脑子里面更稀奇,这什么稀奇玩意,自己日日随身带着怎么不见它有变化,难道是这东西懂得认主,自己与它时日不长,所以才没什么这反应?
不管三人是怎么想的,没多大会儿,那印章从一开始是一枚完整的印章开始有了缝隙,其中那个还带有很轻微的声音,徐三爷听之色变,难道这便是盛传的‘鬼谷子机关’?
上晋有许多奇人,早年间有一位自称‘鬼谷子’的老道人,奇思妙想诸多,且十分精于机关设计,以前还能常见到他遗留下来的奇巧物件,如今多半被人收藏或是毁坏了,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如当年多,待他死后,他制作的东西更是稀缺,传说他可以制出耳洞般大小的九孔玲珑珠,若是从任意一孔而入水滴便其他八孔出水,十分罕见且珍贵,若是项家这枚印章是他作的,这么多年没有发现这印章的奇怪之处也是平常。
三人屏住气息看着那印章,随着嘀嗒的细微声音之中慢慢舒展开来,想不到里面竟是丝丝银线相互镶嵌牵制,正中隐藏了一份折叠成指甲盖般大小的纸张,看上去像是才放上去一般,十分崭新,徐三爷按住项詅,示意项绍云不要去,他自己上前去,此时印章已经没了动静,小心将它拿起来,此时现在被项詅的鲜血染过的地方只剩下殷红,像是会吸食一般,早就干涸了,项詅取了头上的发簪来递给徐三爷,小心的将那折叠得十分之小巧的纸张挑出来,不过眨眼功夫,待那纸张跳出来落在徐三爷的手心里,三人眼睁睁的看着印章从先前的模样又收拢了变成一枚完整的印章,三人看得惊呆了,这得是什么巧手做出这般让人惊叹的东西来,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待印章变回原样,项绍云咋舌,从徐三爷手心里面拿起来左看右看,还是天衣无缝,只不过有血迹的地方怕是洗不脱了,从原先的黄石玉变成了鸡血玉,这东西恐怕真是项家的宝贝了。
徐三爷小心的将手里的纸团拿起来,慢慢展开,这是纸名叫明轩薄纸,是极名贵的纸张,宫里时常用来做密信之用,看着十分娇小,可实际展开竟有平常宣纸般大小,牵着项詅走至桌边,项绍云完全被那枚印章的精巧吸引,还在左看又看,徐三爷将明轩薄纸用手帕摊开放在上面,没细看,唤了文尚进来,“拿治伤的膏药来。”这些都是时常身带着的,听了便从袖中掏了一会儿,掏出三个小瓶来,选了一瓶递给徐三爷,正想问是不是主子受了伤,徐三爷看他一眼,便让他出去了。
在细微的伤口上摸了药膏,此时已经住血,也没了当时的刺痛,摸了药只感觉凉凉的很舒服。
项绍云凑上来看,“姑姑,还疼吗?”
项詅摇头,“没事了,回去别让家里人知道。”
项绍云嗯答应了看着确实不是严重的伤,只没想到这样巧合,这东西染了项詅的血竟然有了这等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要用血才可以打得开,项绍云真是个好奇小子,因为之前全程处于震惊中,根本没瞧清,此时竟生了这样的想法来,抬手在嘴边,还没等项詅出声阻止,手指已经咬破出血了,项詅抬手用完好的左手拍在他头顶,一边骂道,“你这浑人,这是要做什么,旁人恨不能好生生的,你倒好,自己还去弄伤。”
项绍云一边笑不回应她,一边将自己的血滴上去,竟然没反应,徐三爷抬眼看他一眼,还是决定闭嘴不说了,就当这东西昙花一现,没了便没了,没得再惹出事端。
重新包扎好伤口,将伤药扔给项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