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哗啦’一声,毫不迟疑的推开碧锦阁的门,墨言被她的莽撞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的袖子,让她注意点,莫被白帝怪罪下来。
木子看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到御座前。雪卿坐在御座上,淡淡的瞧着她,眼眸深邃,神色却无波无澜。
“我要回落英山。”木子看着他,一字一顿。
“你不能回去。”
“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被人耻笑么?”木子看着他,一脸嘲弄,“我被人笑话不打紧,但您是白帝,玷污了你的名誉,这个罪名大了,我担不起。”
“玷污我的名誉?从何说起?”雪卿走下御座,慢慢靠近木子,“我的名声从来就没有好过,我不在乎。”
雪卿前进一步,木子便退后两步,二人始终保持者两步的距离。他不再靠近,停□定定的看着她:“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你一直在骗我,要我如何相信你?”木子微微一笑,“诚如你所说,我是有夫之妇,你与我,名不正言不顺。”
雪卿一怔,面露疑惑,“有夫之妇?”
“难道不是?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木子冷笑,“我承认这些日子以来我很感动,但是也仅仅止于感动而已,我并不爱你,我也不打算与你并肩走在离恨天上,更别提想参加天君的诞辰,你不必困扰。”
墨言瞠目结舌,背脊冷汗直流,他全然想不到这世上竟有人敢这样跟白帝说话,“殿下……”
“你想让我跟他在一起?”木子指着墨言,笑得有些难看。
“……”雪卿不说话,淡然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木子下一步的行动。而木子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几乎是赌气的拉过墨言,在他面上浅啄了一下。事后,她试图在雪卿脸上看到丝毫的不舒服,但她却失望了。
她发现这么多年,她竟一点也看不透他。
“墨言,你先出去。”雪卿沉着脸,淡淡吩咐。
“是。”墨言就像得了特赦令一般,立刻脚底抹油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木子雪卿二人。雪卿走到一旁,从几案上拿来一碗汤药,其上冒着腾腾白气,他用汤匙搅拌了一会,便交与木子,“先吃药。”
“你走开,”木子蹙眉,躲开了雪卿的手,“你不要打我一巴掌,又给我一颗糖,你这样反反复复,我受不了!”
“我没有反复,我对你,从来都是如此。”
“从来都是如此?”木子冷笑,“你一会对我说唯一,要娶我为妻,一会又将我推给他人,你要绝了我的念想就一次说清楚,情爱于我,不值一提,哪怕你是白帝,我也输得起!”
雪卿没有闪躲,被木子一推,整个人便撞在檀木柜上。柜子里摆设多是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一定要这样么?”雪卿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不带一丝感情。
整间屋子安静下来。
木子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能发如此大的火,印象中的自己从来都是风轻云淡,不愠不怒,似乎只有遇到雪卿,才会如此的不淡定。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一面容慈祥的男子温柔抚摸她的发丝,举手投足间满是宠溺,画面一转,他却冷言冷语,对自己漠然无视。
木子咬着牙,定定的看着他。
“好,你走吧。”雪卿不再逼迫,说完便转过身去负手而立。
“……”木子立在那里,看了他好久好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眸子里多了一层雾气,良久才挪动步子,随后大笑离去,朝他挥手告别:“后会无期。”
“嗯。”雪卿轻轻点头,唤来侍从送木子下界。
木子随着侍从离去,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却始终没见他抬起头来看自己一眼。
他只是回到御座上,静静的坐在那里,批阅奏章。
“你舍不得我们殿下吗?”汉青忍不住问她。
木子摇头,“我只是想多看几眼,也许这几眼,就是永远。”
两日后,天君诞辰设在月宫。没有过分的铺张,只是不多的数十位上位者的家宴。
“过来坐。”昊月坐在桂树下,身前的矮塌上放置了一壶酒和两个剔透的酒杯。
他将盛满酒的酒杯递给雪卿,淡道:“回首已是三百年了。”
雪卿应声过去落座,面不改色点头称是,但他心里却微微有些诧异。诧异昊月向来不与自己有过多交集,今日怎亲自为自己斟酒?雪卿尝了一口,发现酒香四溢,桂花香蜜醇厚,香味扑鼻,笑道:“瑶音又去酿酒了?”
“嗯。”
“又过了十年了啊……”月宫的桂树,十年一开花。时间如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就连那颗千里冰封的心也随之倾塌,这十年发生的事,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二人顾自喝酒,沉默了一会。昊月又道:“听说,你让她走了?”
“谁?”雪卿不动声色,佯装不知。但昊月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直接了当的提醒他:“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