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胳膊,问磐义:“你说,她忙些什么呢?”
“过几天,她有空了,自然传召我们,到时候,你问就是了。”磐义也显得心事重重,回答寒蕊的话,也是心不在焉。
寒蕊忽一下直起身子,说:“我们去看看吧。”她说:“我心里好慌的……”
“别去!”润苏一听,就连忙制止。她知道,不能让他们去集粹宫,皇后这么安排,一定有皇后的道理。润苏甚至可以猜到,今夜,集粹宫一定会发生不同寻常的事,源妃会对皇后采取行动,不管是对峙还是虐杀,皇后都不希望寒蕊和磐义看见。这也许,是皇后最后能为他们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磐义起身,踱了几步。他也是,胸口发紧,莫不是,母后有事?犹豫了半晌,他终于下了决定:“我们去看看!”
寒蕊一喜,拉着弟弟就出了门。
“别去……”润苏的话还在喉咙里,他们就跑得没了影。润苏急得团团转,忽生一念,叫来晚秋:“你,偷偷去源妃娘娘那里看看,她在干什么?”
晚秋点头,刚要走,润苏一把拉住,又叮嘱一句:“小心点,千万别给发现了。”
晚秋一走,润苏又开始埋头在屋里转圈,走过来,走过去,如热锅上的蚂蚁。
雪还在下,穿过御花园,前面就是集粹宫了,安静的宫宇在树木积雪的掩映中,沉默而神秘。
磐义一把拉住寒蕊:“把斗篷反过来穿,”他说:“我们顺着墙根过去。”
黑色的斗篷反过来,是白色的内胆,与雪一样的颜色,这样,不容易被发现。他们没有走大路,蹑手蹑脚地顺着墙根,摸到了集粹宫的后院。挨墙处,一堆半人高的草垛,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
磐义拖着寒蕊爬上去,翻过墙,墙这边,地势比院外高,轻轻一跳,就着了地。
“你怎么知道这么走?”寒蕊轻声问。
“你以为,我每天真的都是在宫里瞎玩啊……”磐义不屑地乜了寒蕊一眼,说:“这里,是集粹宫小厨房的位置,放些杂务,用得少,也没什么人来……”
他们轻手轻脚地穿过后院,在拱门处探头一望,寝宫里,灯火很亮,依稀可见宫女的身影,走来走去,状况很是正常。
“走……”磐义一拉寒蕊,折回去。
“你干什么?不进去吗?”寒蕊莫名其妙。
“把斗篷解下来。”磐义动了手,把俩人的斗篷藏在墙根处,用雪盖好,悄声道:“以防万一。”
寒蕊不满地瞪了弟弟一眼,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这么神经兮兮的。
皇后环顾一眼屋内,说:“这里不需要人侍侯了,都下去吧。”
“不需要值守的么?”一个宫女问。
皇后说:“不用了。”谁留下,谁就得死,何必,连累无辜。
宫女们都退下了,皇后半躺着,静静地倚靠在软枕上,闭上眼睛,等待。
今夜,该来了——
忽然,她听到一丝轻微的响动,这个声音小心得异常,源妃要来,绝不会如此温柔。
她陡然间睁开眼睛,却惊惧万分地,看见了门后探出来的,寒蕊和磐义的小半张笑脸,一时情急,不由紧张地低喝一声:“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两个人笑笑着进来了:“母后,给您一个惊喜。”
“胡闹!”皇后又急又气,脸色都变了。
看见母亲生气了,两个人有些惊慌。
“你们怎么进来的,有人看见么?”皇后疾声问道。
“没有。”磐义将怎么进来的老实交代了一遍。
皇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说:“趁没人知道,你们赶紧,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话未说完,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纷踏的脚步声,皇后脸色剧变,慌乱中,一眼看到衣柜,伸手一指,急促道:“快进去!”她挣扎着,下了床。
“开门!开门!”门外,是粗暴的喝声,一声声象催命。
寒蕊和磐义已经躲进了柜子,皇后拌住柜门,低声道:“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许出来!”卧室外,有惊慌的奔跑声,尖叫声。
皇后将柜门一合,趔趄着,匆匆返回床上。
才将被子拉上胸口,寝宫门就被用力地推开,一群人,夹带着北风和雪闯了进来。
皇后支起身子,厉声道:“放肆!什么人,胆敢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