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脸皮一向挺厚的凤沐轩此时忍不住红了脸,同云熙一般,也觉得十足别扭,不过,他会坦然地说出来,“感觉好别扭,以后还是唤你名吧,你以后也唤我名吧,别再‘殿下’‘殿下’地叫了,我们是明明亲兄弟,不该生疏的。”
“嗯。”云熙语气淡淡地应了,试着唤了一声,“沐轩。”
“嗯?”凤沐轩心里一暖,应道,表示在听。
他这一步,果然走对了,不仅多了一个珍贵的亲人,还体会到了他以前从未敢奢望的温暖亲情,眼前这个总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男子是他的大哥,真好。
“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会竭尽所能。”云熙伸手握住凤沐轩的手,目光认真地看着他。
他从来不爱管闲事,以前与凤沐轩关系虽好,但看见他的遭遇,自己并未有心思帮他,只选择冷眼旁观,只愿他能靠自己的实力脱离苦海。
可如今,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这个男子是他的弟弟,一个能让他敞开心扉接纳的亲人。如今,他身处困境,自己怎能不伸手拉他一把?
“清浅……”凤沐轩眸光微闪,有些感动,想了想,他突然无比坚定,面上的那份执着和不甘璀璨得令人无法直视,“谢谢你能有这份心意,但我不需要,这次,我只想靠自己,真正地为自己的人生做次决定。”
“既然如此,我该告辞了。”云熙对凤沐轩的决定表示尊重,并不想多说什么。
说罢,他就站起身,欲往外走。
凤沐轩一慌,一把扯住云熙的袖子,“怎么不多坐会儿?”
“我有要事,拖不得。”要是换以前,云熙一定懒得解释,可这次,他竟然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
“那我送你。”凤沐轩连忙站起身,对云熙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云熙也不拒绝,任由凤沐轩将他送至门外,对他点头致意,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见马车走远,凤沐轩才收回视线,眸中溢出惆怅,折身回了府,一袭艳红的长裙在身后迤地三尺,一身华贵,却也掩不住他身上散发的落寞气息。
云熙直接回了云水居,结果一回云水居,他才了解到洛安寻过他,见他不在,便留了一封信笺。
从小厮手中接过信笺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起来,心底深处流露出恐惧和退缩,因为他已猜到这信笺内装着的——
定是一封休书。
想想也是,她那么很他,怎还会承认他是她夫郎的身份?
进到书房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无力,瘫坐在椅上,双眸怔怔地望着桌上信笺,静默地看了良久,他才鼓起勇气去拆那封信,手带着颤。
无论如何,这都已成既定的事实,他逃不了,避不开,唯有……接受。
然,一看到信纸上的内容,他倏地瞪大了眸子,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双眸渐渐湿润,溢出不敢置信,以及难言的惊喜,只因信上写着——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静默,相爱。寂静,欢喜。
无疑,这是一首情诗,而这情诗,竟然她给他的,怎会?她不是恨他么?怎会写出这些给他?
云熙视线往下落去,才发现落款处写着一句话,字迹潇洒有力,“熙,吾爱,愿归,此生不弃。”
男子淡然的面容终于完全龟裂,两行清泪从眸中簌簌滚落,一滴,两滴,尽数落在那信纸上,留下泪痕,晕染开纸上的墨迹。
男子一慌,连忙将这对他而言重如千金的信纸移开,放到了桌上,随后整个人软倒在椅上,捂着唇,压抑地哭着。
他从未如此狼狈,十几年练出的理智和淡然此时都被他抛去了九霄云外。
阿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男子靠在椅上,眉眼间覆尽凄惨,拼命地压抑着,却能听出他哭声中的撕心裂肺。
自跟了公子,她从未见过他那如仙的面上流露出这般激烈的情绪,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她瞬间明了,忍不住叹了口气,索性站在外面安静地守着。
看来公子真的已经中毒已深,少夫人若没了,公子此生怕会不好过。
过了良久,她才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吧。”语气很平静,却难掩其中的疲倦和无力。
她连忙蹬蹬蹬地进了屋,站在书案前,小心地观察着男子的脸色,虽已经恢复淡漠如水,但那双红红的眸还是出卖了他脆弱的情绪,“公子刚才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云熙端坐在椅上,双目微敛,目光沉静,“明日你启程去将我爹爹接过来,务必保护他周全。”声音清冷,含着绝对的压迫,仿佛刚才那个哭得凄惨的男子压根不是他本人。
从轩王府出来后,他才发觉一处不对劲,他的家族世代单传,可他娘亲怎会有他和沐轩两个儿子?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