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徒昀果然又来了地牢看望牧谣,还带来了不少吃食和外伤药。
为了不让人说嫌话,他特意将他的侧妃李氏带在身边。
那李氏自嫁入逸王府从未得到过司徒昀正眼相待,却不想这次因为林宛烟竟得了这么个好差事,心花怒放之余,对林宛烟甚是感激,主动帮其喂食上药,甚为热情,倒弄得牧谣极为不好意思。
一番忙碌后,牧谣对他暗使眼色,司徒昀留下左恒,将其他人支去一旁。
“怎么样?你的伤是不是很疼?”他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老半天的话。
见他眼里蕴着忧伤,牧谣灿然一笑,安慰道:“多亏你及时前来相救!不过是伤了皮肉,只要筋骨未损,恢复起来很快的!时间不多,咱们先不说这些,我在这里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这墙的另一面好像也是一间石室,我若没猜错,应该也是间地牢,还囚着人!”
听她如此一说,司徒昀给了左恒一个眼色,左恒便借口给她清理牢室,走向牧谣所说的壁角处,伸手摸了摸了又敲了敲,鼓捣半响,他发现其中有两块石头有些松动,但想取又取不出来,他将耳朵贴在缝隙处听了听。
“王爷,牧姑娘猜得不错,此石壁后面的确有人住,这石头松动却又取不出来,大概是那人还未完全将它弄开。”
“当真!”牧谣眼睛一亮。
见她如此兴奋,司徒昀有些不解:“就算隔壁是间牢房又有何惊奇的?”
牧谣抬眸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她垂眸想了片刻:“王爷,如今司徒郁出征在外,牧谣又身陷牢狱,有些事,本不该相告,但牧谣相信王爷的为人,思来想去,此事也只能请王爷相助,不过,事情牵涉甚深,甚至会与皇后和奚伯昌正面为敌,王爷大可思虑周全后,再决定要不要插手!”
“我就知道奚伯昌亲自出手定有隐情,果不其然!”司徒昀一副了然的神情,他眼含深情地看着牧谣,“你我之间还需说这些么!话既已到这个份上,我也实言相告吧,我虽从不参与他们的争斗,却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容我,这些年我远离朝堂,为的只是自保,可事实上很多事并不是一味忍让退缩就可以解决的,只要我身体流着皇室的血,他们就不会放过我的!早晚也是要兵戎相见,倒不如早些下手,我们可以联手对付他们!”
司徒昀一席话让牧谣又惊又喜,没想到表面淡然的他也有着这般打算,那么在灵水宫见到左恒也就不足为奇了,但令她更没想到的是他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告诉她这一切!
心中带着被信任的感激,牧谣肃颜说道:“如此甚好!我曾在灵水宫见到左恒,想来玉灵哑了的事你们也都有所怀疑,但你们是否知晓她为何会突然离开灵水宫?”
“皇后说她旧疾复发不可医治,将她搬离了灵水宫,但去了哪里,却一无所知!”
“那是皇后找的借口!事实却是,玉灵所中之毒被我解了,也能开口说话了,不过,却让皇后知道了,她怕玉灵说出她的恶行,便杀了玉灵的侍女鸢尾,将玉灵秘密囚禁起来。我之所以这次未随司徒郁出征,是因为我曾答应过鸢尾,要救出玉灵,可派去的人找遍了皇宫也没找到她,我是在想,她会不会和我一样就被关在这地牢里?”
司徒昀和左恒对视一眼,均有豁然明朗的感觉。他看向牧谣眼里有了钦佩,这就是他看上的女子,美丽聪慧,胆识过人,当真是世间难寻,若能与之相伴一生,不知是怎样一种福份,心中不由更加羡慕起司徒郁来。
“难怪奚伯昌会亲自出手抓你,皇后又要亲自关押你,奚若雅之事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正惹怒他们的,却是你戳了他们的痛处,看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了!”司徒昀叹息一声,眸光沉痛,她与他们的纠葛已远远超出他的想像,要如何才能救她出去?
牧谣似乎看穿他的担忧,安慰道:“其实想要救我也不难,只要找到玉灵,揭穿他们的阴谋和罪恶,当权势都握在了你们手中,我自然就可重获自由!”
“好,此事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定会设法找到玉灵!”
看着司徒昀如此斩钉截铁地应下她的请求,牧谣既感动又心怀歉意,这个淡然超俗的男子,就算有些小谋划,也不过是为求自保,可一旦应下此事,便是让自已掉入了这一潭浑水之中。
牢房不可久待,司徒昀带着沉重的心事走在皇宫小道上。两名绿衣宫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见过逸王殿下!贵妃娘娘有请!”
母妃找我做什么?司徒昀微微一愣,跟着两位宫女往华清宫而去。
华清宫高贵大气,处处都点缀着尊贵的紫。虞贵妃正在茶香袅袅中抚琴。
“见过母妃!不知母妃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司徒昀的气质长相多半都来自于他的母亲,虽然虞贵妃已年四十,但容貌仍是美得不可方物,丝毫不逊皇后萧娟,在皇宫嫔妃中,除了皇后,最得顺天帝喜欢的也就是她了。
“你来了!”虞贵妃收了琴音,指了指她对面的位子,“坐下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