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已从延福宫出来了,不消片刻就到了!”阿奴突然从外面冒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牧谣两眼放火的瞪向他,恨不得上去将他一脚踹飞。
“知道了,你让他们都到门口去迎接吧!”顺天帝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见阿奴退去,转而对牧谣道:“朕今日是病得糊涂了,大概是因为灵儿,让朕想起了诸多往事,有些情不自控了。”
他有些尬尴地收了所有情绪,恢复了一个皇上该有的样子,“你这小丫头倒挺有趣的,不管郁儿派你来做什么,你现在都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一会儿皇后来了,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还有,你告诉郁儿,朕这病治不好了,让他别再费心!”
眼看就要有点收获,却被搅黄了,牧谣心中很是不甘,可想到若是被皇后撞上,只怕会牵连到玉灵公主,于是只能作罢。
“好,奴婢就告退了,有空,奴婢还会再来的!至于玉灵公,就算圣上不能许她平安,至少也应当给予她父亲的关怀!”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退下。
牧谣迅速离开承天殿,为了不和皇后撞上,她特地选了一条稍远些的路。
今夜,风有些大,两旁的枝叶疯狂摇摆着。
牧谣沿着人迹稀少的小径行走得很慢。
第一次见顺天帝,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派帝王作风,倒也像模像样,可今日这般接触却让她唏嘘不已。他那样的性格若做个写诗弄画,游山玩水的王爷,兴许一生还会过得平静幸福。可他却偏偏当了皇帝,只能沦为祸国殃民,忠奸不辨的昏君,徒留千古骂名,当真是害人害己!
看顺天帝提起父亲时的反应,他们当初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若说父亲的死是遭人陷害,那么顺天帝在里面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是明知他被人害而不管不问呢,还是根本他也是害人者之一?
这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皇宫,牧谣只觉得越走越感到寒意袭人。
突然,她浑身一个激灵,正欲飞身闪躲,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腰,还未来得及喊叫,身上几处大穴就被点住,下一秒就被人扛在肩上飞跃而起。
呼呼的风声中,她隐隐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喝斥:“将她放下!”可转瞬这声音就变得很遥远。
牧谣感到背脊骨都生出了寒意,扛着她的这个人,不,这似乎不能算作人!人不该似这般了无生气,抓着她的手冰冷到几乎没有温度,行走的速度又快到人所无法企及。
她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团黑影,对,就是那日在八鼎山山洞中他们瞧见过的那一团黑影。她感到害怕起来,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他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鬼”啊?他这是要将自己抓去哪里?
那团黑影扛着牧谣飞速向前奔跑,在他身后十多丈远的距离,另一个玄色身影始终尾随其后。
过了近半个时辰,他们已奔出皇城数十里,那黑影带着牧谣往山上密林里蹿去。又跑了一刻钟,他突然将牧谣“咚”地一声扔在一棵大树底下。
地上铺满落叶,牧谣脸朝下趴在落叶上不能动弹,好在头是朝着外侧的,正好将那团黑影的样子看了个仔细。说他是团黑影真是一点不为过,全身上下从头至脚,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其他地方全被黑布包裹着,他气息内敛,弱到几乎探不到,再加上身形移动极快,行动起来真是如鬼魁般。
夜色深暗,树叶茂密,那团黑影立在林下,一动不动地望着来时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片刻,树上的叶子抖动起来,感觉有人来了,牧谣睁大眼睛想看清来人是谁。
“极少有人能跟我这么久的,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那团黑影竟然说话了,声音嘶哑低沉,却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这漆黑的夜里,听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