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仪,可是他如此大大咧咧地抱着一个女子进殿,还是在这般庄重的场合,却是大大的失仪。可是,皇上不但没有追究,甚至连半分指责都没有,这一点又让殿内不少人多冒了几滴冷汗。
牧谣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隆重的宫宴,之前在司徒郁怀里睡得糊涂,这会儿乍见到这么些陌生的人,脑子有些晕乎,对于礼官长篇大论说了些什么,一个字儿都没入耳,直到礼乐声起,一群轻歌曼舞的美妙女子晃至眼前,才算回过了神。
一番扫视后,她把目光落在了斜对面坐着的陌生女子身上,那女子的装扮与昌黎女子略有不同,应该就是桑越的“和乐公主”无疑。
那公主瞧着模样倒是甚美,只是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圆圆的眼睛看着美丽,却也呆滞无光,缺少灵气,若不是偶尔颤动的眼睫,牧谣真要当她是个木偶。
瞧了半响,牧谣觉得甚是无趣。于是,又转而看向临桌的宫玉荷,虽是临桌,中间却隔了一个丫鬟和姬妾,牧谣也只能不时拿眼寻着机会瞟去。
孰不知她一心放在宫玉荷身上,却未注意到司徒昀也正不时地拿眼瞧她,于是,这一来一去落在司徒郁眼里便成了眉目传情。
冰冷的声音蓦地在头顶响起:“这酒可是进贡的佳酿,出了皇宫可就喝不到了,你确定只看不饮?”
牧谣回头看向他,见他正拎着酒壶往她的杯子里斟酒,酒香在倾泻流淌中飘溢出来。
果真是佳酿!牧谣立刻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收回到了面前这杯酒中,不等酒斟满便要举杯尝上一口。
司徒郁放下酒壶,眸光微暖地看她饮酒的模样,却在下一刻以极其凌厉的目光向另一个方向狠狠瞪去,那个方向坐着的正是与和乐公主相临的桑越使臣。
打从一进门,那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牧谣半分,只是牧谣被别的事物所吸引没有注意到,可司徒郁却是分分毫毫都瞧在眼里,与那人对峙半响后,最终以对方撇开目光告捷。
收回视线,司徒郁无奈地想,看来下回得做个纱帽将她那双眼睛也遮起来。
垂眸再看时,壶里的酒已大半被牧谣饮进了肚子里,若不是轻纱覆面不方便,估计这会儿她手里拿的不是小酒杯而是酒壶了吧!
“若是喜欢,等宴会结束让弄音带两壶回去慢慢喝,省得喝醉了,还得累我抱你回去!” 修长的手指夹着白玉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晶莹的液体。
“你刚刚不是说出了皇宫就喝不到了吗?”难道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没错!可我突然想起今早给父皇请安的时候,他好像赏赐了我两壶。”
牧谣很是无语地撇撇嘴,她的酒虫一旦勾了出来,不喂饱了可是回不去的。何况自从受伤以来,她就没沾过酒,憋了这么久,又碰上这等佳酿,不喝个够哪里肯罢休。
至于会不会喝醉,醉了又如何,这个她倒一点儿不担心,好歹今日扮演的是林侧妃,有司徒郁在一定出不什么大事。想到此处,她更是放心大胆地继续吃着点心品着酒。
二人不算亲密但很随意的相处,被奚若雅眼角的余光尽数捕捉。司徒郁对她的连番打击,的确令她心寒不已,但她却是极度地骄傲自负,始终觉得这世间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女子有这般容貌与才情能与他相配。
尽管父亲一直告诉她,当年沈皇后之事,奚家冷眼旁观,招致司徒郁记恨,他的心里有解不开的结,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但她却始终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现实。
此刻他这般忽视于她,她也只当作他是故意置气,做给她看的。等他气撒够了,终有一日他会发现她的好,会明白这世上只有她奚若雅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一个。如此一想,她心里的难受便减轻了不少。
坐在奚若雅旁边的卢玲儿可没有这么沉得住气,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和委屈,此刻见司徒郁对着林婉烟,又是倒酒又是贴着耳朵讲话,再也不能忍受,王府里受宠的分明是她好不好,怎么到了这里就变了呢?
她伸出纤纤玉手,提了酒壶,绕过强装镇定的奚若雅,风情万种地朝司徒郁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