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讀蕶蕶尐說網
康凯瑞站在窗子边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小路上,像一对亲兄弟,高兴极了。还隔得老远,他就喊道:“亚东,跑快点!伯伯就喜欢给你剃头。”
亚东心里想道:“哼,那还用说,是我我也乐意!”
正自想着,已走到了康康的父亲跟前,看到他在空中吱吱吱地挥舞着剪子,已怕得出了半身汗。
当康凯瑞把剪子伸入亚东的头发里时,只见亚东缩着个脖子,便安慰道:“别这么怕,剪子没长眼睛,伯伯是长了眼睛的。”
亚东把眼睛紧紧地闭着,感觉到康凯瑞的剪子在自己的脑袋上,像牛啃着草一样,似乎已把自己的脑袋削去了厚厚一层皮。在一旁的康康看了亚东痛苦的表情都替亚东感到疼。
熬了很久很久亚东才听到康康的父亲说道:“好了,去照照镜子吧!”亚东马上从椅子上唰地站起来。
站在旁边的康康连忙把镜子端上来,并对亚东说:“很好看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亚东觉得康康还真是个诚实的孩子,果然如康康所说的很好看。
亚东正自欣赏着呢,忽然母亲推开康康家的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包香烟和几块饼干。
“咦,他三娘——”康康的母亲看到刘三娘进来就把手里的香烟并饼干往桌子上放,便热情地说道:“哪里有这个必要?”然后让刘三娘坐在茶几旁的小凳上。
“说哪里话,哪有个白忙活的理!”刘三娘嘴里说道:“一点小意思。”然后拉了亚东的手就要走。
康康的母亲哪让走,强拉着说道:“吃了饭再去……熟都熟了!”便命康琴把饭菜摆上来。
刘三娘强扭不过,只得坐下。
坐在亚东旁边的康康吃着饭呢,悄悄地提醒亚东:“快点儿,我们吃了去捉蛐蛐玩。”
亚东把筷子含在嘴里,听到康康的耳语,便似乳猪哼哼道:“嗯,嗯。”
“亚东,夹这个。”康康的母亲说着便给亚东夹了好多菜。
原来亚东的父亲很注重这所谓的礼节,没去外地打工之前,就时常提醒亚东,去人家做客不能专拣好吃的夹。
“人家看了会笑话,像没吃过一样……鲁莽的样子。”
虽一两年过去了,可父亲的教诲尤在耳边萦绕。而且还得到了亚东的进一步提炼,把“不能专拣好的吃”演变成了“专拣别人不爱吃的吃,看着很好吃或者明明知道很好吃的,始终不去夹。”
康康扒了几筷,就不吃了。挪到桌旁,把刘三娘放桌子上的饼干掏出两块,便开门出去了。
亚东扒着碗里的饭,忽然看到窗边露出一只眼睛,是康康在偷偷看亚东呢。亚东明了,便草草地扒了饭,也起身溜了。
雨过天晴,路面已晒得半干。全是泥土铺成的路段,踩上去软绵软绵的,很舒服。阳光在积满雨水的小坑洼处,调皮地放射着身上闪闪的光,耀的人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直视。
康康把一块饼干递给从后面赶上来的亚东,把另外一块放嘴边用舌头舔舔。
“亚东,你妈妈买的饼干甜的!”康康感觉美极了,便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说道:“酥酥的,好吃!”
亚东接过康康向自己递过来的饼干,拿在手里舍不得吃,只是看着上面沾满的白糖流口水,经康康一说,哪还忍得住,便学着康康,用舌头舔着上面的白糖。
忽然,对面走过来一个胖墩墩的男孩和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儿,康康认得是梦生和他的妹妹梦呓。康康想躲已是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佯装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地直行而去。
“哈哈哈哈哈,你的脑壳——马啃的吧?”亚东还没机会与梦生擦肩而过,就被梦生指着脑袋,冷嘲热讽道:“你家的碗挺圆的嘛,盖着就能剪得这个模样,不错,不错!”说罢之后笑得前仰后合。
康康气得咬牙切齿,可是他不敢说话,因为有梦呓在。倒不是因为梦生多了一个帮手,而是康康在梦呓的跟前根本就算不上对手。
亚东在康康的旁边早就忍不住了,把拳头握得紧紧的,也不说一句话。
梦生看他俩都不说话,便抬着脸问道:“怎么?哑了!”然后得意地摸了摸康康刚理的新发型上。
康康没有做声,他在心里狠狠地骂道:“要不是你妹妹在,我不揍死你才怪!”
梦生本来是想用摸康康的头来激怒康康,可是康康莫名其妙地忍受着,自己觉得无趣,便又要去摸亚东的脑袋。
“哟,亚东,你这灯泡一百瓦的吧?哈哈哈。”说着就把手向亚东的脑袋伸去。
梦生的手还没有摸到亚东的脑袋,忽然就“哎哟”一声跳起来。
“哥,回去我给妈妈说你欺负康康他们!”梦呓在看到哥哥梦生伸手要去摸亚东脑袋的时候,自己狠狠地掐了哥哥一下,便甩着手边走边说道。
梦生连忙跟上梦呓,恳求道:“我的好妹妹,不要,那样我会被爸爸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