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亚碟被母亲拉着回来的时候,康康已咳嗽得满眼泪花。讀蕶蕶尐說網他依稀看到亚碟在看向他,眼睛里放射着烁烁的光芒。康康赶快用手背揩着眼睛,其实就是为了不让亚碟的愤怒和惊恐侵袭到自己。
“蝶儿,你真傻!妈虽然只上过两年学,可还是知道生命宝贵的道理。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书上就没给你说过吗?”康康听到亚碟的母亲数落亚碟道:“来那个很正常,妈也有。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康康只装没听到,扭着个身子,不知接下来要迈哪只脚——他希望亚碟看到他一动不动的就以为是树桩最好。
“你们那个什么,社会还是生物的上面没讲吗?”亚碟的母亲追问道。
“上我们生物的是个老头,他上到那里就让我们自习……”康康正考虑要先迈左脚好还是右脚好的时候,听到亚碟很委屈地说道。
亚碟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像姐姐,好听极了,康康觉得。于是他忍不住地悄悄扭头朝亚碟瞅瞅,只见亚碟的脸颊早已红彤彤一片,那双小巧的手被母亲紧紧地攥着,并乖乖地跟在母亲身旁,静静地走进屋里去了。
康康才轻松地走了,先迈的哪只脚也没有在意。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燕,精神倍儿爽。
刚踏进家里,屋外就雷声大震,康康赶快把窗户关上。
“康康,一大早的就跑哪去了?还鬼喊辣叫的!”康凯瑞坐在自己用木板制作的茶几旁,手里捧着一个茶杯,看康康关好窗户后就问道。
“我……”康康挠挠脑袋,迟疑不定地回答道:“我去……去厕所啦。”
康康说完,就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下得迷离朦胧的大雨。
“你的脸洗了吗?”康凯瑞厉声问道:“脸都不要了,只知道玩!还不快倒水洗脸?”
康康这才意识到还有洗脸一说,便转身去取保温瓶要倒水洗脸。
忽然一道闪电就在康康转身去取保温瓶的瞬间从窗外耀到屋里,接着一个恶雷轰隆隆从天而降,顿时整个屋子都震荡起来,康康更是被震得大跳起来。看窗外时,院子里的大树早已开了个长长的大口子。
“不要怕,只要没做亏心事,雷公是不会乱来的。”康凯瑞看康康惊魂不定,从容地说道:“可能大树里有雷公虫,雷公最看不惯那种东西。”
康康突然想起了以前父亲说过的话:“雷公虫有一大堆脚,专门躲在石缝或者大树根下,有毒,它在吼雷的时候屁股会闪光,所以雷公总是很讨厌这种东西,如果被雷公看到,雷公就会把它电死。所以时常给你们说,在吼雷的时候不要用手电筒,怕雷公以为是那种东西。”
“雷公虫这东西,凶猛的很,哪家公鸡啄了一只吃了的话,打架都要厉害点,而且还会啄人!”
康康想着这些话,眼前突然凸显出一个长着许多腿的东西正在快速地钻进石缝里去,还扭头回来看了康康两眼。
顿时鸡皮疙瘩遍布康康的全身。
康康想到早上还在大树底下说话,心里怕极了。康康就怕那种许多只脚蠕动的东西。
一时洗了脸,窗外的雷雨交加已变得风平浪静。康凯瑞看到儿子的头发已经长得把耳朵都覆盖了,就要替康康理发。
“康康,你看你那头发!这么长很好过吗?”康凯瑞说着便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和梳子来,命令康康道:“过来我把你的头发剪了!”
康康不敢违抗,只得乖乖地站到父亲的身边,并缓缓地坐在父亲制作的木椅上。
康凯瑞拿着剪子,康康能感觉到剪子穿过头发时后背麻麻的感觉。只听咔嚓咔嚓的声响,罩在康康身上的白布早已滑落下一簇簇的碎头发,然后又顺着白布滑落到地上,乱成一团。
康康知道,一个新鲜的发型就快产生了,他在担心着,在期待着:这次会不会更有造型,会不会遭来更多的伙伴嘲弄呢?
康康的头发都是父亲给理的。康凯瑞理发的技术全是自学的,或者说根本就没学,所以每次给康康理过发后,康康都会被小伙伴们嘲笑。
很长时间过去了,始终没有弄好,康康觉得父亲这次好像别有用心,真正达到了精雕细琢的程度。
“把你的剪好了你去叫亚东来,我帮他也修修!”康凯瑞边用剪子修理着康康的头发,边对康康说道。
康康屏住呼吸,用鼻子小心翼翼地答道:“嗯。”然后依旧把双手放在腿上,把头坚傲地挺着。
终于剪好了,康康赶快拿过镜子一看。天呐!坑坑洼洼,参差不齐,当时气得脸胀鼓鼓的,牙齿紧咬着嘴唇,摔门跑出去了。
康凯瑞隔着窗户大声地对康康嚷道:“你让他赶紧的!”
康康只装作不曾听到,愤愤然顺着去往亚东家的小路滋溜溜就不见了。
下过雨的路面泥泞不堪,康康的鞋子上都裹满了烂泥,它们沉甸甸地附在康康的鞋上,像一个个寄生虫,舍不得离去。
是亚东先看到康康的,待康康走近,亚东便问道:“康康,你的头发剪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