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王宫虽比不得大明皇宫气势非凡,却也不失华贵典雅,因样样仿照大明制式,国王尚宁王又是得过大明的赦封,乍一眼看来倒有几分大明王府的模样。
这一日傍晚,一骑远来,自偏门直入王宫,到崇华宫方才下马,急冲冲走进房中。那马儿也不需要人牵,径自站在一旁,架势简直堪比帝王,叫人好不惊奇。早有看守王宫的侍卫看清来人,匆匆去禀报琉球国王不提,单说那人进了房门,捞起桌上茶壶喝了个精光,这才灿然一笑,对屋内之人道:“东方大哥,我回来啦!”
只见此人一身玄色衣袍,眉目俊朗,乌黑长发高高束起,一双眼恰似天上明星,风尘仆仆却不减半分英气,不是贺栖城又是哪个?自从数年前他出海经商以来,生意一日千里,俨然已经是大明附近海域内最大的一家海商。贺栖城与琉球国王素来交好,每每来到此皆住在王宫,这一回他与东方不败分兵两路,也早早约好了,等事情办完便在琉球汇合。
东方不败此时正在读书,却是一卷《阴符经》。他这几年潜心研究道教典籍,不怎么勤练武功,不想却暗合了《葵花宝典》天人合一、一通百通的心境,功夫一日较一日为深,倒是无心插柳了。东方不败读的书里多有关于养身、驻颜、房中术的描述,他内功奇高,一般人做不到的地方他却未必做不到,所以此时看来外表竟与贺栖城年龄相仿,弄得贺栖城常笑他再练下去就要改叫“东方贤弟”了。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样?”东方不败放下书卷,走到贺栖城面前细细打量一遍。他比贺栖城早到几日,天天想着贺栖城去的地方凶险异常,此时见心上人平安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贺栖城笑道:“已经仗打完啦!”
东方不败不由一惊。前些年戚继光平定倭寇,大明沿岸倒是太平了许久,哪知去年年初倭寇又来,打着借道攻明的幌子,一路攻城略地,倒将朝鲜占了三分之二去。后来才听说原先那些个倭寇不过是在战祸中无家可归的东瀛浪人。不久之前有个叫丰臣秀吉的统一了日本,这次来的全是一国之精锐,委实非同小可。
朝中张居正坐镇,他料定倭寇入侵朝鲜意在大明,派戚继光为主帅,李如松、李如柏兄弟为辅,出兵八万抗日援朝。另有一员小将邢越率三万水师负责海战,却是东方不败当年在王崇古处收下的记名弟子。仗打了一年有余,双方却始终胶着难解。虽然倭寇一个个惧怕戚继光的威名,无奈朝鲜这些年重文轻武,能够抗倭之兵极少,加上粮草不足,全都要从大明千里迢迢运送,打来打去竟还有一小半的朝鲜还落在日本手中。
贺栖城对这一带海域极为熟悉。他向戚继光献策,派大明水师佯攻日本,实则是为了引出日本水师,在海上加以重创,好一举切断日军后路。只是此事筹谋起来却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先要摸清日本水师的补给航线,还要找到适当的佯攻地点,算准时间及时杀一个回马枪,桩桩件件都不简单。为此东方不败一连七次潜入日本打探消息,几日前才刚刚回到琉球。现在竟然听贺栖城说仗打完了,心中怎能不惊?
贺栖城一屁股坐在矮榻上。这种矮榻却是琉球独有,用竹子编成,四只脚都只有半尺来高,宽得可以同时躺下两三人,平时用作休息小憩,倒是比床还要凉快舒服几分。贺栖城一伸手把东方不败揽到自己身前,嗅着东方不败的脖颈,耳鬓厮磨了片刻,这才重新开口。
原来这一回也是天佑大明。为了加快船速,邢越带去佯攻的都是只有四门炮的快舰。这种船船速极快,因为火炮都装在船头和船尾,只适合打快攻,若是对方调整了阵型,就无计可施了。本来这种船不能用来攻打港口,不过邢越料定日本水师断然想不到他会突然反守为攻,再加上只是佯攻,速度才是重中之重,这才说服了戚继光让他只带快舰前去。那邢越也是艺高人胆大,等一切计划停当,便瞅准时机带了三百艘快舰一路开到长崎,对着港口好一阵乱轰,竟还派了一队官兵登陆,气势汹汹向东掩杀过去,把东瀛人吓得屁滚尿流。
一日之后日本水师闻讯而来,却跟已经掉头的大明水师碰个正着。邢越一口气吃掉对方大半,又尾随着炮轰了一阵。等日军夺回长崎,因为知道岸上的炮台早就先一步被明军拆毁,邢越耀武扬威炮轰了一阵,在港口外面布防,倒把日本水师看了起来。
日本水师折损大半,哪里还有胆量出海。隔了几日,邢越好容易等到炮舰开到,留下一半人继续看住日本水师,自己带了重炮一路向东狂轰滥炸,把鹿儿岛、长崎、福冈、冈山一线全都炸了个遍,碍于军令不敢再有登陆之举,却也给自己在东瀛赢了个邢氏煞星的美名。
再说日军在朝鲜得不到补给,正士气低落,不料又传来丰臣秀吉病故的消息,没两天就只好乞和,老老实实做了大明的属国。张居正趁火打劫,勒令日本将长崎、福冈两处割让给朝鲜,作为赔偿。这种事只能趁着对方群龙无首之时做,所以那头邢越才刚刚率军“护送”日军回到东瀛,这头天皇娶大明公主的协议就已经签下,十天之内天下靖平,速度之快,委实让人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