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醒来之时,第一眼便看到贺栖城胡子拉碴坐在床边,一双眼睛满是血丝,也不知在看向何处。他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幻还是现实,不由伸出手去,想要去摸贺栖城的脸颊。哪知道一抬手才发觉手上毫无力气,刚刚滑出锦被就直接垂落下去。
贺栖城见东方不败突然有了动作,不禁惊喜交加,叫了一句“东方大哥”,声音中竟透出一丝哭腔。
东方不败却是还未清醒,执意要碰到贺栖城的脸颊,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无奈全身虚脱,举了几次,都够不到,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贺栖城这才看出他的意图,连忙轻轻抓住他的右手贴在自己脸颊旁边,却小心避开了尾指上的夹板。
东方不败感觉到一股暖意自掌下传来,不由露出笑容,嘶声道:“我睡了多久?”
贺栖城暗自松一口气,摩挲一下东方不败的手背,微笑道:“已有二十一日了。”想一想,又道:“都是我不好。原本想要给东方大哥一个惊喜,明明看出你有心事,却还是让你独自留下。事后我越想越担心,派人去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天夜里见到你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把我吓死,以为……以为……幸好东方大哥终于醒了。”说罢不由喜上眉梢。
当日东方不败落到他怀中时,已然气绝了。他当时悲痛欲绝,抱着东方不败走上船,将自己反锁在船舱中,割开手腕,一口口将鲜血渡进东方不败口中,却怎么都不能让东方不败咽下。要不是后来,东方不败突然全身颤抖了一下,他趁机将药血送下,又用金针维持住东方不败的气息,东方不败这条命是怎么都救不回来了。
贺栖城在床边一守就是二十一天,用尽了办法才将东方不败体内的伤势调理好,怎奈人却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东方不败几乎无法进食,只有每隔七日饮下大量药血才能保命。当时贺栖城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能让东方不败活下去,哪怕要守一辈子也在所不惜。如今见东方不败突然醒转,教他如何不喜?只觉得大概是老天爷看到他多年来行善积德,才将东方不败送回他身边。否则的话,只要当日迟上一点,就是天人永隔的局面,现在想起来都会后怕不已。
东方不败见贺栖城眼睛充血,一张脸惨白得跟死人无异,知道他为救自己必定花了极大的心血,也觉得侥幸之极,不由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我没事了。你怎么……弄了这么大一艘海船?”
贺栖城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呐呐道:“这艘船是我让柳先生找人打造的。打算坐着它出海,做点买卖。”
东方不败不禁微笑道:“你把我的手放下来罢。我冷得很。”贺栖城连忙把东方不败的手臂放平,又搭了片刻脉搏,这才露出喜色,将他的手臂重新塞进锦被之中全文阅读。东方不败又道:“原来是要用来做买卖的。那为何要装扮得如此喜气?我那日依稀瞧见,船舱外头的窗户上像是贴了甚么东西?”
贺栖城闻言不禁一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响,才小声道:“我原本是想把这艘船作为喜船,和东方大哥……在船上成亲的。那日我见东方大哥在西湖上露出向往神情,所以才……”
其实贺栖城赶到广州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准备同东方不败的亲事。喜船上的每一样摆设,小到一只茶杯都是他亲自看过定下的。船舱外头本来都贴了大红喜字,自东方不败受伤昏迷以来,贺栖城心情恶劣,便命人全都撕了去,就连船舱里的红烛、红帐也都收走了,唯有龙凤呈祥的锦被还盖在东方不败身上。
东方不败虽然依稀料到此事,此时听贺栖城真正说起,心中还是忍不住怦怦直跳,激动得不能自已。他受伤极重,现下虽然好了些,手上却没有多少力气,只好微笑着对贺栖城道:“我好多了,你进来陪我睡一会儿。那桩事……那桩事等我好了再办一次罢!”
贺栖城连忙点头,脱下衣裳鞋袜,钻进被子里牢牢抱住东方不败的腰身,将头靠上东方不败的肩窝。他这些日子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这时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双手却抱住东方不败不放。
东方不败才刚醒来,本来没有多少倦意。静静看了一会儿贺栖城的脸,看着看着竟也跟着睡了过去。两人一道睡了足有大半日才醒来。
又过几天,东方不败已经可以勉强在舱房中走动。贺栖城抱了贺双流来看他。那小娃儿抓着东方不败的袖子就哭,哭得伤心之极,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两人连忙安慰开导了一番,好说歹说才让贺双流将泪水止住。等让绿翡抱走了侄儿,贺栖城不由吁出一口气,说贺双流这几日为了要见东方不败,不知道跟自己闹了多少回,也不知谁才是他的亲伯父。
东方不败又养了足足三个月,才算是恢复如初。却是因祸得福,武功上又有精进,根本无需练功,就能将外界的先天之气自动纳入体内。
贺栖城心情大好,立即挑了个日子,要在海船上与东方不败成亲。虽然宾客请得不多,大多是广州店铺中的掌柜和伙计,还有绿翡、柳景元等和贺栖城极为亲近的几个,却也十分热闹。等喝完了喜酒,两位新人携手回到新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