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望明月
低头茅坑间
飞流直下三千尺
自由飞“翔”到天明
……
经过半夜多次奋战,裴木殷只觉两眼漆黑,双腿发软,搜肠刮肚只拉出些黄水来,可肚子依旧疼痛不止。双腿两开,裴木殷抬起了头,正上方是有一层粗制滥造的草棚,孔隙处隐约漏下几点晨光,与方才几次漆黑昏暗相比,这会儿倒是能看清东西了。
“梆——梆”一道破木门抖了一抖,外面催促声响起,听指骨敲击的频率,估计门外的仁兄甚为焦急最新章节。
“有人……啊”她拖了个尾音,捏上洗干净的竹片,另掏出几张毛叶子,显得挺悠哉,里面一秒钟,外面一分钟,这个道理不亲自体验一把是不会长记性的。另外关于厕纸的问题她已习惯且不想再吐槽了,这个时代没有纸,所谓的厕筹就是竹片和木棍,谁让她运势实在太差,如果穿到啥公主嫡女身上,用些丝绸麻布还是不成问题的。
“梆——梆——梆”
“我说有……你妹啊!”后三字卡着喉头蹦出,她小声骂娘,看着毛叶子上擦出的血迹头疼不已,竟然是姨妈驾到?
系上裤带,裴木殷心中暗自侥幸,的亏早有准备!只是用棉花来垫这等秽物,在这个时代未免太过奢侈,毕竟数九寒天隆冬腊月的时候,也有士兵冻伤甚至冻死,一寸棉花一寸金,否则昨天胖子也不会如此暴怒。她心中另起盘算,想乘此机会看看,兴许有别什么东西可以替代一下。
“吱呀”一声推开木门,裴木殷本想表达一下长时间占用茅坑的歉意,谁知她在认清此人面目后就改便了主意,只见她动作迅速,后脚一踹,咚一声将门踹上,用身子一堵,一副严防死守的模样,嘴角带笑道:
“好巧呀,嵇先生”
嵇宋脸色泛白,嘴唇干裂,似有脱水之样,还是那件脏腻腻的白袍,那根颇为时尚的麻绳腰带,只是松垮更甚,一副虚弱的模样。
若论起轻重来,裴木殷实在不如嵇宋,好赖一口井水稀释了不少,可嵇宋却是实打实的喝上了一壶,正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医术再好,也怕泻药,瞧他这风流尽失的样子,这一夜估计够呛。
“让开”某人话中终于不带笑意,甚有些急迫的意味。
“先生莫急,里面味道难闻,不如等味散尽,先生再进去不迟?”
嵇宋长眉一蹙,眼神投向此刻心情奇佳的裴木殷,眸光一凛,双指并拢,点上她的额头:“裴木殷,见好就收”。
她心中咯噔一声,抿了抿嘴唇。
这蜻蜓点水的一下其实并无力道,但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脑门直下尾椎,叫她心中扑腾起稍许不安,就像恶作剧后又刺激又慌乱的复杂心情。这人眼神太毒,含笑时只觉腹黑讨厌,不怀好意,可当真清明正色了,却令人惶惶然不敢直视。
裴木殷有些退却的往外挪出一步,几乎妥协让道,不料胖子又一声大吼,让局势风水转瞬即变。
“裴老弟!”
一坨圆球从不远处滚来,待他滚近了,却见他手捂肚皮,疼的脸色惨白,汗如雨下,他一把揪住裴木殷的衣服,把她往外一丢,挤出甚为抱歉的一笑:“哥哥不行了!让我先吧”
话毕,便开门冲了进去,一声如雷屁声,裹挟着滚滚巨浪,一泻千里……
阿哦,裴木殷尴尬地朝嵇宋耸了耸肩,一摊手,表示真的不关她事,忍笑背过身,清了清嗓子迈开步子往回走:“小小士兵,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没有办法——”
驻步回头一望,神色促狭地继续唱道“只能拉在裤子上” 那一嗓子星爷歌调,将裴木殷今日的心情指数瞬间推向**。
……
直到晌午,跟着吕胖子和崔书呆二人上郭大勺处排队盛饭时,裴木殷仍哼着小调,眉开眼笑的心情极好。
等饭的队伍稀稀拉拉排出老远,士卒们手里捧着木碗陶罐,仰着脖子踮着脚尖,往放饭的摊棚望去,见白烟腾起,饭香四溢,无不吞咽口水,搓胃揉肚。裴木殷等人拉了一夜,就差把肠子掏出来拧一拧油脂,此刻真心腹中空空,嗷嗷待哺,翘首以盼着郭大勺手里的热汤。
“他娘的,郭大勺你这厮作死!”
一声滚雷在前方炸开,随即而来的是郭大勺痛呼之声,队伍人人探头观望,悉索嘈杂之声渐起。虽不明就里,但裴木殷好事之心作祟,将木碗塞进崔书呆的怀里后,便拖着胖子跑出队伍,到前方事发地点瞧一瞧事委热闹。
一彪形莽汉,身如铁塔,面如轮盘,下巴蓄养着络腮胡子,环眼大睁,一只精肉疙瘩的臂膀,此刻高举而起,揪着着郭大勺的衣领,将他离地提起,从棚里愣是给提到了棚外。
“郭大勺,俺来问你!身为放粮官为何不能一视同仁?”
莽汉鼻腔出气,他指着自己碗里的东西,米粥稀薄,乍一看只有混白的米汤,其中究竟几粒米,恐怕可以粒粒清数:“兵饷拖欠便也罢了,可粥米为何如此稀薄,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