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的日子选定,晚秋也很积极的配合。她觉得自己的声誉受影响不要紧,不过是个丫鬟的命。可沉陌不同,她最怕掌柜也不会放过。所以,当沉陌提出咱俩私奔的建议时,她只是吃惊一小会儿,欣然同意了。
当然,沉陌并不知道晚秋为何对沉陌言从计听,可沉陌还是很感激她,从不多问。
出逃那晚下着雷暴雨,远远瞧着燃起烈火的胭脂店,晚秋紧紧用手捂着嘴,生怕惊叫引来旁人。半惧半惊的看看沉陌,又看看远处,久久不敢言。
不多久,又一阵雷声后,常来客栈的阁楼也起了火,依稀还能听到一些尖叫声和喊救命声。
半个时辰后,她俩离开了生活了一年有余的桃花镇。乘了船,顺利地来到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凤洛镇。幸运的是,她俩找了个小寺庙住下。
说起来机缘巧合,在乘船的期间,恰好搭上了一个云游回归的寺庙主持,长得慈眉善目的。听说她俩姐俩的遭遇后,深表同情,还特别好心收留她俩。说等她俩找了份安稳活儿干再走也不迟。她俩也很识趣,偶尔贴点香油钱。
白天她俩去找活儿干,晚上回来还能吃到可口的斋饭,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灵光寺虽小,环境却很清幽,靠着山边,山上溪水流入庙里唯一的荷花池,小荷才露尖尖头,要等到盛夏,恐怕一池荷香萦绕整座寺庙,晨钟暮鼓,佛语绕耳,令人心静神明。
“晚秋姐,你怕小陌了?”今日和晚秋逛集市找活儿干,发现晚秋又心不在焉。其实沉陌很早就发现,自从沉陌刻意烧毁胭脂铺和阁楼开始,晚秋对她就有所忌讳,眼神多有畏畏缩缩的,整个人都黯淡了。
“小陌,别乱猜!”晚秋飞快瞟了一眼沉陌,又敛下眼光去。
这一眼,如同针尖扎了一下沉陌的心脏,隐隐疼。沉陌很少去解释什么,以为她都懂的。
“我……我看不得你受一丝一毫的伤。而且我只是毁财不害命。”虽然沉陌自认为不是什么善茬儿,却也不是蛇蝎心肠。
晚秋蓦地抬眸看着沉陌,惊愕中迷茫,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沉陌见她如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算留给她空间冷静一下。谁不知脚刚一迈开,晚秋已经扑过来紧紧搂住沉陌,激动不已。
“小陌,对不起,是我多心了。对不起……”晚秋哭的稀里哗啦的,嘴里还含混说着对不起误会之类的话。
沉陌知道她的心结,解了就好。
果然,这小妮子心一放开,整个人精神气爽的,又如以前一样,像只小麻雀吱吱喳喳个不停。只是她更依赖沉陌了,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了,她俩的运气也来了。
她俩在凤洛镇还算繁荣的燕归楼找了活干。晚秋靠着她的一手巧手弄的百花糕点得到老板张荣华的首肯,而沉陌则是敲得一手好算盘,记账利索,赢得了掌柜小跟班的活儿,有时还得帮忙打点杂碎活儿。
前车之鉴,沉陌特意从好心主持那求得一个帮晚秋遮掩容颜的法子,用蓝靛花和藏红花熬成浓汁,涂抹在晚秋的脸颊上,肤色立变哑黄,还点上了几颗黄斑,姿色顿减,大功告成。
知恩图报,晚秋没忘时时拉沉陌去寺庙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偶尔还能聆听几场禅语诵经。当然,沉陌也从主持那借了几本关于草药的书来瞧瞧,长长见识。
沉陌和晚秋兢兢业业忙活了两个月,表现不错,老张很满意,特意让掌柜吩咐小二哥,腾出了一间房间给她俩,环境比阁楼好多了,空气也清新,床铺被褥还是全新的。如此一来,她俩的生活算是有了着落。
老板老张老家里有喜事,特意休业一天,晚秋都快乐得人来疯了。一大早偷用了酒楼的厨房,弄了好几样点心,用食盒装好,硬拽起赖床的沉陌,满脸期待说要去秋游。听说过古代人踏青的,还真没听闻过秋游的。
做不来扫兴,沉陌三五下洗刷完,特意穿上晚秋亲手为沉陌做的秋裙,倒撂了一番,才牵着她的手出门。
来到了灵光寺旁边的拢烟山山边上,才知道晚秋这家伙想爬山。
秋枫梧桐,天高气爽,她俩一路欢笑,沿着小石弯径上山。沿途偶尔阵风扫过,红黄叶翩翩飞舞,如同一只只大大的蝴蝶演绎秋天。而晚秋则把食盒一把丢在一旁,跑到蝶舞中央,一个圈儿一个圈儿转,铜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间,太美妙了。
景美,人美,情更美!
晚秋还拉着沉陌嵌入风中,她哼着曲子,沉陌迈着不着调的舞步,迎着风,肆意表达自己的愉快心境。
她俩闹腾到黄昏,才舍得从山顶上下来。
回来时抄了小路,经过了一间大宅子后门,君府。她俩刚要经过府门口,就见两个家仆着装的男子,一人手里提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小娃,悬空在前面,一人单手还拿着一个有补丁的包袱,两人同时松开,嫌恶的用袖子擦手,生怕小娃和包袱脏了他们手。
“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其中一个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