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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大的院落。
一块一块分明的花田错落有致,稀疏的栽种着药草。
傅之晓走进院子中蹲在花田边瞅了瞅,有一大部分是十分寻常的药物,她四下看了看,又站起身瞭望角落里的一小块土地,那一部分似是而非的药草总觉得见过又似乎没见过。
“那是极易和普通药草混合的毒草。”白子明从身后走上来道,“罗刹谷由于其特殊的环境,因而生长出很多有毒的草,而初代谷主对于毒术十分精通,因而将这些毒草培育下来用作研究。”
“研究什么?”傅之晓颦眉,部分毒药如果适量改良的确能作为良药,可以毒攻毒毕竟并非上策,多多少少对身体存在看不见的损伤。
白子明俯下身,伸出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地里的泥土:“罗刹谷历来对如何进行外科手术十分执着,可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开刀去脏腑的痛苦,而在开刀过程中,病人大多流血过多致死,对于这一点,罗刹谷的弟子根本没有办法,有时候,他们甚至连出血口都找不着,而即便挨过这两点的人,也会因为感染等原因撑不了多久也会去世。”
傅之晓静静听着,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状况,不管是百年前的罗刹谷,还是现在,都实在太过落后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轻易损坏,由于这个思想束缚,外界人们也根本无法接受外科手术这一点,是以在那个时候,朝廷迂腐的文臣们掀起了一股反对罗刹谷进行开刀手术研究的风潮,而莫名其妙的,外界开始流传出罗刹谷与阎罗王做交易以挽留病人生病的传闻。”白子明轻叹一声,“当时的罗刹谷,处境不容乐观。”
傅之晓挑眉:“人们都说,在罗刹谷进行开刀手术后,侥幸存活,可过一段时间仍然会死亡,是否就是因为手术过程中不重视消毒和清洁而造成了感染?”
白子明抿了抿唇,看向傅之晓,目光清浅而认真:“我就直说了,傅姑娘是不是认识精通此道之人?若是认识,可否引荐?”顿了顿,他又道,“当初在青石城见到傅姑娘的行为,只当傅姑娘行为大胆,可后来在青西认识之后,言谈之间在下知道,傅姑娘深谙此道,尽管傅姑娘可能不会承认。”
傅之晓诧异地瞟了他一眼:“我为什么不承认?我确实很擅长外科手术。”
白子明怔了怔,他总算发现傅之晓这姑娘……有点不按牌理出牌,可他更为不能相信地反问:“傅姑娘的意思是?”
“我是说我也很精通。”傅之晓道。
有些话题点到即止。
傅之晓明显不肯透露师从何处,并非白子明自大,事实上,这天下医学最为集中的地方,甚至医术最为精湛的人,都融汇在罗刹谷。
而他也确实没有听说外界有什么在医学上有独到的见解,可这世上也难免有什么隐世高人,是以他才带着白术四处探访。
而在青石城遇见傅之晓那次,恰好是他从大楚回来。
莫非傅之晓的师父或者说背后之人也是什么隐世高人?
“不能挨住开刀时的痛苦?既然这样,抑制病人的痛苦不就好了?”傅之晓站起身,负手站到田边,“而出血的问题其实也简单,找到出血点,或者输血,不过输血不提倡,不够清洁还是会感染,而说到感染,这又是消毒措施做得不够好了。试想你饭前不洗手,脏着一双手去抓馒头,吃下去也会肚子疼罢?”
白子明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论起实际操作还是有难度的。
他掸了掸袍角站起身抿唇微笑:“如果是傅姑娘该如何处理这类问题呢?”
想套她话?
傅之晓眉眼一弯:“不知道呢。”
一如预料之中,是个聪明狡猾的丫头。
白子明了然,只淡淡抿唇笑了笑:“出来好些时间了,咱们回去罢。”
两人也不过在这里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傅之晓自然明白他的托词,点点头:“正好我也累了。”
白子明点头:“我送你。”
两人又原路折回。
走到院子门口正好又遇上了白术,他怀里抱了一盆颜色分外红艳惹火的鲜花,它的花朵如柳条般针叶状一瓣一瓣向外展开,傅之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白术抱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可这种见所未见的花儿她还很是好奇,难得的搭理了白术:“这是什么?”
白术也没想到傅之晓会搭理他,一时间喜出望外:“啊,这个吗?这是一种散发花香有助于睡眠的鲜花,一般人很难得到,是大齐再以南的地方才有的。罗刹谷虽然不多,不过我怕傅姐姐换了地方睡不好觉,于是给傅姐姐带一盆过来,傅姐姐你喜欢吗?”
傅之晓扯了扯嘴角,她的睡眠好得不得了,也不会有认床这些坏毛病,不过——
这花确实挺稀奇,还不赖。
“有香味?”傅之晓走上前凑近闻了闻,入鼻的一股腻人的香气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