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吩咐道:“赶紧去救人!”
几个衙役闻言小心翼翼从旁进去。
县令哆嗦着手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一块手帕,擦着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完。
他紧张得肝儿都疼了,只得全神贯注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生怕看漏了什么。
正当他紧盯着门口动静时,背后忽然有人嗓音清浅地道:“县令大人在看什么?”
县令顿觉不耐,大人物还在客栈里面生死未卜,还有人关心他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自然是看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爷了!
县令没回答,又有人语意缓慢地道:“县令大人。”
声音十分耳熟。
几秒过后,县令猛地回过头来,面前的男子长身玉立,一身墨绿色长袍,白皙的肤色蒙上淡淡的黑色火灰,他如玉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一块手帕在慢条斯理擦拭着面颊的粉尘,隽秀的眉眼淡淡看了过来,县令下意识一个激灵,如蒙大赦般想要下跪请安,对方却侧过身,淡声道:“跟本王来。”
钟壹亦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跟着齐昀走。
县令只得又挺直膝盖,下意识又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给身后的人递了个眼色,便跟了上去。
一行人径直到了县衙,衙门口的衙役远远瞧见有人过来,正想上前一步拦着,却敏锐地发现为首两人身后还跟着胖胖的县令,正拼命对他使眼色,他迟疑了一下,索性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规规矩矩的站岗。
县令长舒了一口气——
还算是个聪明的小子。
钟壹瞟了身后的县令一眼,带着淡淡嘲讽地勾了下唇。
一路进了衙门,齐昀选择直接到了退思堂,他将那张擦脸的手帕随手扔给钟壹,便四处看了看,在这个档口,钟壹已经迅速锁定了靠近最里面的一张椅子,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帕将椅子、扶手、桌子挨个儿擦拭了一遍,这才恭敬地道:“殿下。”
齐昀眼眸淡淡看不出情绪,径直走到那椅子面前,毫不迟疑地坐了下来,衙役迅速走过来点上烛灯,原本昏暗的退思堂渐渐亮堂起来。
齐昀看着站在不远处忐忑不安地县令,牵起唇淡淡一笑:“县令大人站着做什么?坐下聊罢。”
县令一听,吓得差点跪到地上去,自然,身后的小厮眼疾手快又迅速扶住了他庞大的身躯。
他又撑着站起身,对齐昀躬身道:“见过……”他停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报出齐昀的名讳。
齐昀是秘密到达青石的,可此时在退思堂又不止他一个人,若是被人听到让嘴碎的人说出去了,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岂不是还是他么?
钟壹也是明白人,见他停顿了一下,便微微笑道:“县令大人何须多礼,我家少爷经过此处特意拜访县令大人,不过是有些要事想要私下询问询问罢了。”
他刻意咬重了私下二字。
县令恍然大悟,立刻也呵呵笑道:“是是。”
随即又对左右人道:“你们先下去罢,我和这位公子有一些私事儿要说,你们在门口好好盯着,谁也不许放进来,若有鬼鬼祟祟的人,立即禀告抓起来!”
县令忽然厉了声,衙役们都警惕起来,正色道:“是!”随即纷纷应声出了门。
待到衙役们出了退思堂好一会儿,齐昀这才缓缓敛了笑,面无表情地道:“楼县令也清楚方才的动静罢?”
县令迟疑了一下,他只在府中听到几声强力的炸响声,似乎是火药,而推开门的硝烟味儿也正事了确实是火药没错。
可是——
这里怎么会出现火药了呢?
他不得不怀疑是齐昀的手脚。
“本王也就坦白说了,那并不是我们大齐的流火弹。”齐昀绷着唇角,眼神冰冷得几乎淬出了冰渣,一字一顿地道,“是大楚的飞雷弹。”
县令脸色骤变,下意识又哆哆嗦嗦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岐……岐王殿下的意思是……那是大楚……”
“简顷。”齐昀眼中阴寒之盛,袖子下的拳头下意识攥紧,因为太过愤怒和情绪激动,又重重咳嗽起来。
“殿下?”钟壹面色微微一变,方才在客栈吸入了那些肮脏的气息,只怕对身体造成了点影响。
“无妨。”齐昀用干净的手帕捂住口鼻,咳嗽了两声,才勉强压制住,县令倒了杯茶来,小心翼翼递到齐昀跟前:“殿下,不如喝杯茶,方才吸入了着火客栈的烟尘,怕是不太舒服的。”
钟壹看向齐昀。
齐昀淡淡一颔首,钟壹便小心接了过去仔细试过之后,才递给齐昀:“殿下。”
齐昀接过却只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到桌上,看向县令:“我要整个州南的详细地图。”
县令愣了愣,随即忙不迭地点头:“是,这个有。”
“要十分详尽的。”钟壹补充道。
县令颔首:“是,殿下。”
县令退出去找地图,齐昀便端起茶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