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在齐昀眼中无异于是“傅之晓十分心疼心痛万分担心简顷”的征兆,他眼眸酝酿着惊涛骇浪,厉声道:“钟壹,驾车!”
傅之晓吃了一惊:“你要带我走?”
齐昀不语,傅之晓倒抽一口气,立刻起身去掀车帘,钟壹站在马车旁,表情恭敬却不容置喙地道:“傅小姐,请坐好。”
傅之晓沉默得看着钟壹,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一把将车帘狠狠放了下来,面对着齐昀坐了下来,沉默不语。
马车一动,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齐昀才道:“傅小姐可知若是和简顷在一起,你会怎样?”
傅之晓垂着眸子不语。
在她看来这两者根本没有什么关联,她是她,脱离了傅家的她不再是傅尚书的长女,再者,若是这么个丢脸的长女回了京都,傅尚书真的会忍受别人背地里戳他脊梁骨么?
她的生活方式,所受到的教育、理念,以及三观和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同,她是不会安心拘泥于一个深宅中的。
傅之晓不说话,齐昀看着她的神色,眸色渐深,不难看出傅之晓和简顷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被影响得有些深,毕竟那样美的一个男子,怕是人间没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住。
可是傅之晓眼里并没有那种女子对男子浓浓的情愫与痴迷,始终是清清浅浅,如果是如此,她又为什么和简顷走到一块儿了呢?
齐昀沉思一阵,始终想缓和这样沉重的气氛,便清润地道:“傅小姐饿了么?这里有些甜点,可以尝尝。”说着又目不斜视地道:“钟壹。”
“是。”钟壹应声而入,从凳子下面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取出一盘做工精致的小点心放到桌上,恭敬地道:“傅小姐,请用。”
被他这么一说,傅之晓还真有些饿,可她心里着实放不下简顷的状况,简顷伤在胸口,别说要跟人打架,就是跑路都成问题,忍了又忍,没忍住:“你们想对简顷做什么?”
齐昀神色淡淡,钟壹微笑着道:“傅小姐,简顷是大楚殷王,此次秘密来到大齐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身为大楚子民,自然是要为国分忧的,殿下定会拆穿他的诡计。”
“……”傅之晓冷冷嗤笑一声,她可看不出那个整天躺在床上的病美人有什么阴谋诡计,若真说有,只怕也是整天诓着她的诡计罢!
再者——
她总觉得简顷这次似乎是专程来找他的,简顷也不止一次暗示她此行的目的,可是这个话题太过尴尬了,她索性装作没听懂。
毕竟——
若是坦然承认了,然后呢?说自己是抱着他帮他退烧的么?
这简直让人说不出口!
若真因着她的缘故叫简顷旧伤未愈就急吼吼的赶来,她哪里能安心吃得下点心!
且不说他旧伤,就是此际已然添了新伤,袁离又不在他身边,家里只有两个丫鬟,又能成得了什么事?!
傅之晓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她直直看向齐昀,“你们想对简顷做什么?”
现在还在想着他的安危?
齐昀怒极反笑,他的笑并不同简顷一样诡艳,而是如同蒙上一层阴霾的山水,嗓音带着几丝冰凉:“傅小姐,你就这般放不下?”
傅之晓有些懵了,下意识点点头,也没多想。
齐昀眼眸一沉,只觉得内心一股前所未见的滔天怒火,但又无法对眼前的少女发泄出来,他绷紧唇角,从旁边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新的茶杯,握在手上也没有倒茶喝,倒是那指关节清晰可见是青白色了。
他冷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京!”*……*……*
小院里,静女定了定神,好一会儿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后背僵硬地走到懒洋洋站在院子中央地简顷身旁,只觉嗓子眼发紧:“殿下……夫人她……确实……”
“不会说话就把舌头割了罢。”简顷含笑道。
静女脑袋嗡的一声,刹那间失语,却手不忘摸出匕首,颤抖着伸到唇边。
正准备下力——
“好了。”忽然有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牢牢拉着她的手腕,那人嗓音清润,又迅速地道:“殿下,属下已经探到他带着傅姑娘的方位了,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静女错愕,来人居然是在京都引着追兵的袁离!
“袁离大人?!”
袁离笑了笑:“大齐既然已经知道殿下在这里,我再继续干扰下去也只会让大齐更加疑心罢了。”
“既然如此,袁离大人为何不早些出现?”静女不解,若是袁离在这里,想必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尽管殿下手段通天,可每一个决定总需要有人去实施啊。
袁离顿了顿:“自然是有其他要事……”
静女瞧着他的脸色,渐渐明白过来——
只怕是殿下不让他回来罢!
若是袁离回来了,这贴身伺候殿下的活儿岂不是得由袁离接手了?
想明白静女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