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腐肉被她扔进碗中,一点一点的增加。
“将灯光拉近点,我看不清。”傅之晓头也不抬地对蒹葭道。
蒹葭将烛台拿过来,小心地凑到傅之晓跟前,她不敢靠太近去照刘忠义的伤口,怕蜡油滴在伤口上。
有一块腐肉贴在骨头上,傅之晓始终看得不甚分明,烛台又不能凑得太近,她为难地重重叹了口气,这块不除势必影响代谢新生,可此时光线不太好,她又怕伤到骨头和筋络。
有灯光就好了。
她下意识看向门外,这才注意到门外上方一点光芒由于吹风的原因飘来荡去,不禁问道:“那是什么?”
刘仁顺着她的目光诧异地看过去,随机了然:“是挂在门口的灯笼。”
“将门打开我看看。”
刘仁将门打开,傅之晓示意蒹葭去看,蒹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走过去在门下方仰头看了看,对傅之晓道:“傅姑娘,这个可以的。”
傅之晓便对刘仁道:“麻烦你们把灯笼取下来我用用罢。”
刘仁搬了凳子去将灯笼取下来。
蒹葭将灯笼举在上方,傅之晓终于勉强可以看清楚骨头边上的状况了,操刀继续。
不大的手术,却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做完已经是深夜,傅之晓困倦到几乎睁不开眼。
将准备好的药水用消毒后的纱布敷在伤口上,傅之晓将那罐药水全部交给了刘仁:“以后就用这个罢。”说完,又十分不雅的打了个哈欠。
刘仁接过,沉声道:“傅姑娘对我老刘家的恩德,没齿难忘。”
傅之晓摆了摆手:“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造成的,原本我就该替他治疗的,至于报恩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蒹葭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刘仁,刘仁一惊,连忙推拒:“傅姑娘,使不得。”
“老爷子,想多了,这是刘忠义帮我看田的报酬,那日我们就说好了,不是义务看田,是有报酬的。”傅之晓道。
虽然当时刘忠义坚持不要,可若是没有刘忠义那块田估计早落到金明手上了,于情于理,都该付刘忠义报酬,情义无价,刘忠义对她的恩情她会感念在心。
夜里凉风习习,出了刘忠义家,傅之晓和蒹葭慢悠悠往家走。
蒹葭还是决定劝一劝傅之晓,却听傅之晓忽然道:“你还记得我家那个酒窖罢?”
蒹葭一愣,点了点头,随后意识到夜色已深,傅之晓看不到,便道:“记得。”
“我之前觉得钟五面色有异,我家,或者说是那个莫老头,是不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傅之晓扭头问道。
蒹葭有些尴尬,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权利知会别人的,可是——
“如果她真的问起了,你就告诉她罢。”齐昀临走前特地将蒹葭叫到房里嘱咐道。
傅之晓征询意味明显,蒹葭叹了口气:“傅姑娘,这其实是朝廷机密,莫老头也不是普通人,他是前朝皇陵的修建设计者莫彦的长孙。”
傅之晓惊异,却又有些了然。
“莫彦是个才华洋溢的工匠,可修皇陵不同于修房子,有高昂的报酬,也会付出高昂的代价,莫彦十分聪明,他在皇陵里给自己修了一条密道,以备自己逃出生天,他做到了。”说起莫彦,蒹葭亦是掩饰不住的赞赏之色。
“他逃了出去,隐姓埋名,甚至毁了容貌,旁人根本认不出他来。直到前朝灭亡,也没有人发现当初的天才工匠师莫彦还活着。自先皇登基以来,一直在调查前朝皇陵,登基四十载,也终于找到了皇陵所在地。当今圣上,也就是当初的太子殿下带人亲自去了皇陵,却发现一条通往外界的密道。除了那条密道,太子根本没办法发现前朝的宝藏已经龙脉被藏在了什么地方,而根据种种调查和迹象表明,莫彦当初逃了出去,并且有可能还活着,先皇当即下发了海捕公文,由于龙脉的重要性,甚至当初的皇室子弟也常年不在京都,只为了寻找莫彦。”
后续傅之晓也能大致猜到,蒹葭缓了口气,又道:“但莫彦实在太过聪明,不禁精通建筑之术,也十分精通机关术,他的每一处藏身点都让人叹为观止,每一次官兵总让他溜之大吉。”
傅之晓慢吞吞走着,夜风让她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了一大半。
“这一直持续两年前大楚派人来寻找莫彦的子孙,也就是莫老头。”
傅之晓面色有异,下意识顿了脚步,蒹葭却像是进入了自己的思维,一直抬脚往前走。
“莫老头比不上他的父亲,更比不上他的爷爷莫彦,他只能不停的逃跑,最终逃到了这个隐蔽的村庄安生了很多年。那对据说是莫老头亲人的夫妻就是大楚方面派来的人,大楚誉王才智比不上殷王,在这件事上做的颇为疏漏,殿下最终还是出手了。”
“闹鬼也是你们干的?”
蒹葭点了点头:“是殿下的主意,钟壹大人做的,大齐的命运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敌国的手中。”
“莫非岐王之所以住到这穷乡僻壤之地就是为了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