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是莫求双要求她的第一步,而之后的计划她一直未收到莫求双的消息,她亦不知该干什么。
皇宫,对于失忆的冉竹来说陌生的很,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其实她若是知道未失忆前的自己一样对如迷宫一般的皇宫不熟悉的话,想来要苦笑了吧。
自进入皇宫那一刻起,她的心口上就仿佛被压上一块巨石,压抑窒息的很。
她知道,自己很不喜欢皇宫,这是就算忘却所有事情后依然不能抹消的情绪。
冉竹出门下意识的右转,顺着墙壁步入漫天雪花中。她的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冉竹以为是宣墨追过来,低头走得更急了。
“冷管事,冷管事……”冉竹听是个女子声音不由停了下来侧身望过去。
来人是凤仪殿的姑姑素锦,她刚进殿里时素锦就自报了家门,是故冉竹记住了她。
“天冷,管事带着个汤婆子取取暖吧。”素锦说话间将手中的汤婆子递到了冉竹面前。
冉竹接过,继续瞧着她。
“皇上说了,宫中人多嘴杂,让奴婢们还是按照先前的称呼叫着,待行封后大典……”素锦解释道,以为冉竹是不满她的称呼。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冉竹淡淡问道。
“……汤婆子是皇上命奴婢送来的。”素锦犹豫了下温柔说道。她没敢说皇上还命她陪冉竹熟悉熟悉宫里路线,因为当她说出皇上二字时,冉竹眉头明显的皱了下。
“我是想问对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冉竹问道,其实她心里也没指望刚认识的素锦能告诉她什么,只不过不想放弃一丝能知道过去的机会罢了。
果然,素锦摇头。
“奴婢以前还未有福气伺候冷管事,只知道冷管事住在玉兰轩,其余的并不是很清楚。”
素净答道,一如此前的温和口气。
其实玉昙殿发生那么惊心动魄的事情,皇后叛变,扶余国国主公然行刺皇上,已然吓得众人花容失色。
可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那被皇上刺了一剑又为皇上挡了一剑最后却被莫少卿带走的女子,她自进入皇宫来的各种事迹在这三个月来在下人们口中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守着一个无主宫殿的素锦就算她不刻意打听,也有奴婢会告诉了她。
但,皇上未进宫前就派人传来口谕,关于冉竹以前的一切事情,皇宫上下所有人都不许提半个字,违者更是杀头的罪。
谁,还敢提。
“玉兰轩?”冉竹低喃反问,
凤仪殿是皇后和皇上的寝殿,宣墨和莫求双左一口右一口的”皇后“令她一直以为此前自己就是住在那里。她望着前方交错复杂的道路,不知哪个方向才是玉兰轩。
“玉兰轩有些远,奴婢陪您走上一趟,可好?”素锦试探道,自眼前女子回宫后,一丝笑脸也未展落过,令素锦行事说话都小心了许多。
冉竹点点头,手中汤婆子传来的温度令她身上减了许多冷意。虽然这汤婆子是她心底认为的仇人送来的,可她还没有到愤世嫉俗让自己白白挨冻扔掉汤婆子的极端性格。
往前走了几步,冉竹忽的冒出一个念头,望着在前方领路的素锦,奇怪问道:
“凤仪殿以前住的是谁?”
“回冷管事,没人。”素锦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冉竹安静答道。
冉竹不置可否,她觉得一个宫殿如果没有人住,怎么会派那么多人守着。素锦的回答只能让冉竹从另一个方向想。
那就是这些人都是宣墨调来照顾她的,否则他该将她领往以前住的玉兰轩才是。
冉竹一句走吧,素锦便继续迈步往前走,她的后背上不知何时早已沁出一身冷汗,心中更是佩服皇上对冉竹的了解。
临出门,皇上曾说:“此皇宫唯有皇后冷冉竹一人,她问你什么,你不管答什么都要以这条为准。”
漫天飞雪将二人身影淹没在一片白茫茫清冷宫墙内,就在她们身后的百米远处,一身将军着装的木河站在那里,目光透过层层飞雪望着那一抹藕荷色身影及至消失不见。
这一走便是走了好久才到了玉兰轩,冉竹抬头望着头顶匾额上的玉兰轩三字,心底微微触动,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觉令冉竹十分心安。
她推门进去,却发现不远处的屋檐下正站着一人,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拂尘,听到闷声他抬起了头,下一刻那百无聊奈的脸上瞬时放射出激动光芒:
“冉竹……”
他的嗓音细哑细哑的,不似别的太监说话那般刺耳,听在冉竹耳朵里十分舒服。
不知是他那熟稔欣喜的口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令冉竹不自觉的露出了丝笑意:
“你是?”
素锦见冉竹笑了,心头不自觉的想到皇上若是见到这一幕该多好。
海生早已迎了上来,虽然早早获知了冉竹失忆的消息,但听到“你是”二字从昔日无话不谈的冉竹口中说出,心里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