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骗你?”纳兰无极目光蹙冷,笑得凄凉。“朕承认确实当年在秦家第一次见你,就对你上了心。可若没有后来你进宫来,朕对你只不过是喜欢而已。若在你未进宫之前,纳兰辰逸就对朕直言相告,朕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破坏兄弟之情。纳兰辰逸在朕身边多年,焉会不知这些?可他明明知道,却依旧将你送进宫来,让你嫁给朕。朕记得‘奇兵’的兵权就是当初你向朕建议给他的,其中还有许许多多小便利更是不必说。当年朕将你打入冷宫时,他不曾出面为你说过一句话。现在也是一样,他收到风声,自己逃了,却丢下你。你却还是愿意相信他吗?”
“我信!因为我爱他!”
秦凝雪直视纳兰无极的目光,不躲不闪,没有丝毫的畏惧。
纳兰无极脸上的笑意一僵,瞬间散去,连冷笑亦淡去,只余刺骨的冷意。
“秦凝雪,嫁给朕的五年里,你可有爱过朕?哪怕仅有一丝一毫?”
“没有,一丝一毫都不曾有过。”
秦凝雪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这些年来,你可曾有哪一个时刻想到过朕?可有哪一个时刻后悔当年所为?”
纳兰无极脸色苍白,似在做最后的挣扎,最后的期待,亦是最后的挽留。
“不!我不曾后悔,我与皇上原本就只是一个错误。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骗皇上。”
秦凝雪目光看向前方,有些空茫,有些遥远。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
“错误么?”纳兰无极垂眸,似喃喃自语。“你爱纳兰辰逸?至死都不会改变。是么?”突然又冷冷的笑,直笑到让人毛骨悚然。他猝然靠近秦凝雪,道:“那朕便让你看看,他到底有多爱你,可好?”
“你想对他做什么?”
秦凝雪瞬间变色,拉住纳兰无极的衣袖。
纳兰无极一顿,随后立即甩开了她的手。这一瞬,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女人她是真的爱纳兰辰逸,而且是爱惨了纳兰辰逸。呵呵!多么可爱,又多么可悲啊!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斯的爱着另外一个男子。爱到不问前程,不顾自身安危。
“朕和你打一个赌,如何?”
“什么赌?”
“若三日之内,纳兰辰逸能出现在皇宫里,只要他能来救你,我便成全你们,放你自由;若他不出现,你便安心的做朕的女人。如何?”
话一出口,不说秦凝雪,连纳兰无极自己都吓了一跳。所谓情不自禁,不过如此。原来这就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愿望。为什么到了这样的时刻,他心心念念却还是这个女人?
秦凝雪叹了一口气,“皇上,这又是何苦呢?”
“来人!将锐王妃带下去!”
纳兰无极转身,背对着秦凝雪,招呼侍卫进来。
即使他步步退让,她还是拒绝了他。他的自尊被她踏在脚下,肆意的践踏。他何苦作贱自己呢?
侍卫应声而入,秦凝雪没有求饶,也没有挣扎,安静的被侍卫押了下去。
走到门口,纳兰无极的声音又传来:“你知道你们的事情是谁告诉朕的吗?”
秦凝雪脚步一顿,却没有说话。她知道不用她问,他也一定会说。
“纳兰容止!”纳兰无极薄唇轻启,“你和他的儿子。”
秦凝雪侧过头,欲言又止,却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了御书房。
第二日,锐王府所有家眷,连同秦凝雪在内一同被押往刑场,由纳兰无极亲自监刑。
同时皇榜贴得满城皆是:时限三日,纳兰辰逸若是不出现,朕每过一刻钟便杀锐王府一人。
纳兰无极一生爱民如子,可谓一代明君。只有唯一的一个污点——因情误国。原本这次对锐王的处理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他只要稍稍冷静,便该明白,对于这件事,最明智的方法是秘密处置,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可是因为秦凝雪,纳兰无极失了冷静,而选择了最绝决,最失民心的法子。
他不曾公布纳兰辰逸的罪行,甚至连编造一个罪名都不曾。就那样冷血,硬梆梆,毫无缘由的叛了他的罪。所谓祸不及家人,纳兰无极却如一个暴君一样,向锐王府那些无辜之人举起了屠刀。
第一日,刑场没有任何动静。纳兰无极在刑场守了整整一日,纳兰辰逸没有来。
第二日,护国寺天降奇石,砸落在佛堂。奇石有言:诛暴君,安扶桑。
同时,三水县一个小村庄突然出现暴乱。一群山野村民揭竿而起,杀了三水县的县令,占地为王。
一时间,金陵城谣言四起。
部分百姓自发聚齐在刑场,为锐王府请愿,请皇上放无锐王府无辜家眷。
朝中部分官员从皇榜贴出之后,便长跪在御书房之外,更有人以死劝谏。
可纳兰无极却对此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但将这些事情丢给太子处理,连早朝也连续两日未上。唯一不变的是如常去刑场,只纳兰辰逸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