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御医!”耳边似乎听到老皇帝揪心的呼喊。
方颜没有迟疑,也顾不得手上有伤,便摸向他的脉搏。
还不等她凝下心来去感受指腹下的跳动,刚触到他手腕的手便被握了一下。
方颜顿时怔住了,几乎要以为刚才自己产生了幻觉。
然而,他手指间的温度却又是那样的清晰。虽然只是即短暂的一握,那余温却似乎还遗留在她手心,同时,也触得她掌心的伤口一阵火烧火燎般的刺痛。
方颜虽然震惊,手下的动作却只僵了半秒,甚至连脸上都未流露出半分异样来,便又再度将手指落在他手腕上。
脉搏虽然虚弱,却并无凶险,她这才确定,刚才那一握果然不是她的错觉。
“怎么样?王爷有没有危险?”明玉珂看向她,声音急切而不安。
方颜看了看双眸紧闭的容成瑾,斟酌了半秒,才道:“王爷……这一剑正中心脉,又流了这么多血,很是凶险,若不马上止血处理伤口,恐有性命之忧。”
“什么?”围过来的人俱是一惊。
“御医呢?怎么还没到?”老皇帝最是痛心,刚关了个谋反叛逆的儿子,这个儿子要是再有个好歹……
“怕是来不及等御医了,请皇上将他交给我吧,我来替他处理伤口。”方颜嘴上说着请示,语气却是笃定而不容人拒绝。
虽然元首容成赫已被抓,但这场宫乱尚未完全结束,宫女太监在这场叛乱中死伤不少,钟将军的部下连同皇帝手下的御林军正在肃清整个皇宫,御医一时半会赶不到也是正常。
皇帝这才想起方颜也是会医术的,当即便命侍卫将容成瑾抬入最近的宫殿内。
方颜虽然不是大夫,但解毒和处理外伤却绝对是她的强项,从容成瑾的脉象上看,他是怎么都死不了的,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吓唬眼前这些人而已。
吩咐人准备好她所需要的一应物品之后,一干人等便自发退到了大殿之外。
皇帝本是不愿离开的,然而,此时有太多事宜等着他去处理,在叮嘱了方颜几句之后,终是匆匆离去。
至于明玉珂,方颜以不能影响她治疗为借口,态度极其强硬的将她拒在了殿门外。
殿内再无其他人,方颜在床畔坐了下来,一边解容成瑾胸前那件早已濡湿的血衣,一边道:“好了,他们都出去了,你可以不必装了。”
闻言,那双原本阖紧的凤眸终于缓缓展开,继而轻轻一叹,似是松了口气。
方颜已解开他胸前的衣物,用纱布沾了酒清洗他胸前的血水,道:“虽然我知道你演技惊人,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像个女人一样来装晕这一套。”
“当时有点累。”容成瑾开口,语气里似乎真有些疲惫,“而且,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多没面子。”
方颜一时怔住,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个理由来。
从认识他起,她便知道,这个男人虽然看似不羁,骨子里却很是骄傲。
这种骄傲源自他尊贵的皇室血脉,更源自于他举手投足间的自信。
他的身份,他的能力,他的才智,让他有足够的资本骄傲。
然而,想到之前容成赫那些羞辱他的话,而他一句都没有辩解否认。便是皇帝,也只是出言喝止,似乎极力想要掩饰些什么。
难不成,容成赫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但不管是真是假,那些话已经被这么多人听在了耳里。皇室固然可以用强权封锁一切流言,却也无法阻止人们内心的想法。
所以,这句“多没面子”,听起来便显得有些无耐,有些自嘲。
方颜没有想到他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句话来,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经过清洗,他胸前的伤口也展露出来。
这一剑刺得不浅,离他心门仅差了几厘米,虽未伤着心脉,却也惊险万分。
“所谓的太子妃,是怎么回事?”方颜手上忙着处理他的伤,嘴上也没闲着。
容成瑾皱了皱眉,却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那根穿梭于他皮肉的针,道:“我已经为了你挨了一剑,险些死了,你还非要往我伤口上面撒盐吗?”
听他这个时候还耍嘴皮子,方颜瞪了他一眼,道:“你倒真会盘算,这一剑明明就是为了你的明姑娘受的,却想让我也欠你一份人情。”
容成瑾看向她,唇角微勾,道:“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方颜心里荡起一丝微漾,却并未抬头,缝着针道:“你在转移话题。”
容成瑾目光未移,道:“你也是。”
方颜不置可否,突然话风一转,问道:“那些弓箭手是你的人?”
容成瑾当时虽然忙着对付容成赫,对她那边发生的事却也不是毫无察觉,知道她想说什么,道:“是钟将军和他的部下,钟将军擅长骑射,若想要百步之外让一名近卫高手立时死去,也只有他的箭术才能绝对做到。所以,并非故意。”
当时她与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