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颜抽回刺入对方脖颈的利刃,连眼也未眨,一个璇身飞跃。刚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一个近卫只觉眼前一花,一阵疾风带过,喉间一凉。
另一个近卫手中的剑刚刺过来,身形突然一顿,额间竟被不知从哪射来的疾箭射穿,往前扑了一步,栽倒在地,再也没有动弹。
一切结束得很突然,其间的凶险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捏了把冷汗。
方颜脱险之后,第一时间朝容成瑾的方向看去。
就在她逃离鬼门关的刹那,那边的形势也发生了变化。
容成瑾胸前染满了血水,也不知伤得有多重,那把伤他的剑却不知怎么到了他手上,仅只几招,便将容成赫反制住。随后立刻便有士兵冲上前来,将他押解住。
容成赫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尤其是看到自己那四名近卫尽皆横死,方颜和明玉珂却毫发无伤,他眼底几乎要流露出绝望的颠狂来。
方颜心绪稍定,这才将视线转向地上那四名死去的近卫。
挟持明玉珂的那名近卫脑袋上插着一枝箭,那枝箭从后脑射入,直接贯穿眉心。中箭那家伙应该当即便死去了,所以明玉珂并未受伤。
挟持她的人就没那好运了,虽然同样是脑袋中箭,那箭却射偏了几分,箭头也只没入了大半,怪不得那人嚎得那么惨。
当时若非她反应快,那人只消轻轻动一动手,这会横死的人便是她了。
“哈哈哈哈……”容成赫突然失控的狂笑起来,近乎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不服!你一定是跟栖月国那妖女学了什么妖术,否则怎么会一次又一次都杀不死你?”
容成瑾脸色有些失血后的苍白,凤眸之中几乎看不到什么温度,睨视他,道:“不是我会妖术,是你太无能了。”
容成赫险些气得吐血,脸色一片铁青,“哼,谁不知道栖月国的皇室惯用妖术,你在那边做了几年男宠,学了不少本事吧?怪不得谄媚的本事无人能及,让父皇屡屡对你青眼有加,甚至还想把皇位传于你。”
他这番话一出,场间又是一片吸气声。虽然他此刻暴走颠狂,但“男宠”这个字眼还是让所有人脸上微微有了异色。
方颜也很是意外,容成瑾不是与栖月国的公主联姻吗?怎么又成了男宠?
容成瑾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袖下响起“咔咔”几声握拳声,仿佛下一秒便会将眼前那张嘴脸揍成猪头。
看到他的反应,容成赫却反而觉得一阵快意,呵呵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了?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母妃身后是整个梁氏家族,支撑着云诏国半壁江山,莫非你还敢把我杀了?”
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容成瑾眸中的火焰渐渐收敛下来,然而,周身那股无形的萧杀之气却弥漫到了场中每一处,空气顿时压抑得让人窒息。
感觉到那股浓浓的杀意,容成赫脸上惊得失了颜色。但想到自己身后那股力量,便又硬起了脊梁。
就在众人猜测着容成瑾会如何发作时,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自他身后不远处传来。
“他不敢,朕敢。”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在一群侍卫的护拥下踱步而来,与方颜上次见他相比,竟似突然苍老了许多,脸上也尽是憔悴之色,然而,出口的话却依然铿锵有力。
见是皇帝亲自出场,所有人立刻跪下身去,山呼万岁。
“父皇?”容成赫震惊的看向那个明黄身影,摇了摇头,道:“怎么会,父皇怎么会醒了?”
“你这逆子,下毒的事果然是你做的。”听到他脱口而出的惊呼,皇帝似是终于确定了某件事,老眼中多了抹痛楚,面容却变得坚定起来,“同样的伎俩,还想朕会再中你的暗算吗?”
容成赫面如死灰,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突然充满了怨毒,道:“你早就怀疑我了?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们在做戏吗?你和三弟联合起来做戏骗我!”
早该被秘密处死的方颜没有死,本该在山顶被烧成重伤的容成瑾毫发未伤,便连算计中本该“旧病复发”的皇帝如今也清醒无恙,容成赫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欺骗。
难道说,他的孤注一掷,其实不过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局?
皇帝失望的看着他,冷声道:“在这之前,朕还一直不愿相信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出自你的谋划,残害手足,弑君杀父,朕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儿子?”
容成赫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惧意,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怨恨,笑得很是凄惨,道:“那就要问问您自己,您眼里有我这个儿子吗?大哥是长子也就罢了,他容成瑾又算什么?栖月国的太子妃?结果还被驱赶回国,哈哈哈哈……”
“住口!”皇帝怒声喝断他,同时向押制容成赫的士兵令道:“把这逆子的嘴堵了,押入天牢!”
皇帝消瘦的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胸膛剧烈起伏着,明显是气得不轻。
在场数千人中有士兵,有将军,有宫中侍卫和太监,这些人或知情或不知情,目光却都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