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巴的力气都没有。除了眼珠还能在转动,其余声息全无。
辛夷偷偷望了眼依旧含笑的长衫男子。后背忽然一凉。是友非敌,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受命运的眷顾。
要是这个武功高强,身上还带着奇怪瓶瓶罐罐的家伙与他们为敌,她抹脖子的话应该更痛快些。
约莫过了半刻钟。长衫男子又从身上取出了一个瓶子从中拿出一粒丸药,弹指塞入李亚兴口中。
药入口后,又过了半刻钟,李亚兴长长出了口气,惊恐万状的看着长衫男子。
“解药最后一颗被你吃了,毒药还有很多,你是——”
还没等长衫男子话说完,李亚兴喘着粗气,几乎是抢着说:“是佑王派我们来的。是佑王的命令。您放过我吧,不,要么您直接杀了我也行。”
“大哥。你怎么能把主子供出来。”
有人在后面喊着,直接将领头人的话坐实了。
李亚兴没有理会手下的指责,方才的痛苦,用万蚁钻心来形容最为贴切。他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走,只余下蚂蚁啃咬般的痛楚。在身上蔓延。
那种痛苦的滋味,有生之年。李亚兴宁死都不愿承受第二次了。
明明半刻钟不到,李亚兴好像度过了几十个时辰一样漫长。他只求解脱,理智完全崩坏。
刚才还死命不松口的人,一下子这么配合,辛夷身上凉意更甚。
青松看不明白,傻乎乎的瞧着李亚兴,又佩服的望了长衫男子一样。祝庆费了那么久功夫,都没问出所以然来,这男子好生了得。
柳元景听到佑王的名字,反问到:“可是当今九皇子佑王,如有半句虚言,方才的滋味你便再尝一次吧。”
李亚兴神志不清,听到柳元景威胁,几乎带着哭腔说:“京城中的佑王,句句属实,如有隐瞒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发的够毒,柳元景信了七八分,长衫男子此刻又道:“能在毒姥的药下说谎的人,大概还没出生。”
他一席话,让柳元景仅有的些许怀疑,尽数打消。
幕后黑手竟然是佑王,没有人会想到。
先前柳元景只猜测是皇室中人,但没想到会是皇子亲自出马。如今回忆面具男的一举一动,他才知,那份作态,应是皇家子弟特有的。
新世界的大门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辛夷眼前哗哗下起了大雨,她整个人沉浸在萧瑟的情绪中。
王爷啊,这是神马概念,天子的儿子那不就是天孙么。原谅她脑中这个古怪的称呼,总之在辛夷心中,王爷什么的都是炫酷吊炸天。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邪魅多情冷王爷,上演一场场追爱泡沫剧。
能不能换个频道,给她留条活路,她辛夷哀鸣着。
之前仅仅是一个幕后黑手的是皇室中人的猜测,都让辛夷胆战心惊。没想到,那个对方还是不折不扣的皇子一枚。
当世子对上王爷,她一个小小农女,炮灰的命运简直是天定了。辛夷神情悲喜莫辨,陷入了自己的小情绪中。
因此,她没发现,柳元景自从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后,反而松了口气。
皇九子,虽说是皇子,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而已,没有担任实职,也未曾领兵。要真是这样一个闲散王爷,柳元景并不不畏惧。
在此之前,柳元景甚至没关注过皇九子是何方神圣,朝上曾经猜测的夺嫡热门,也从未有他的一席之地。
英国公府在朝堂之上的位置,比起不受宠的佑王,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柳元景甚至笃定,即使他将佑王派来的人全部杀掉,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进行报复。
看着地上哀声缩成一团的歹人。他反而没了杀人灭口的兴致。手筋被挑断,又没有及时医治,他们往后也不过是废人一个。对他毫无威胁。
与其让这些人脏了手,不如直接放了,让他们回王府复命,也能让佑王知道,他心中毫不畏惧于他。
佑王要是想依仗着皇子的身份,对他下绊子,柳元景反而要对他高看一眼。赞他一声勇气可嘉。
长衫男子在先前听到佑王的名头,疑惑的目光在柳元景等人身上逡巡。他跟了辛夷几人两天。暗中窥探时也猜测过他们的身份。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像是小家中的闺秀,身边跟着两位亲眷一个小厮,英武少年像极了仗义护行的少年侠客。
这样普通的人。如何会和朝廷扯上关系。
在江湖漂泊了这么多年,长衫男子,最厌烦和朝廷打交道。
要是自己一时兴起,插手了皇族的事儿,他可要抑郁很久了。安家人,他就没一个喜欢的,冷血无情让人厌烦。
“接下来该怎么办?”
柳元景迟迟不出没做决断,辛夷看着月亮一直下沉,忍不住开口催促。
青松方才缓过神来。陪着师傅一起将马车赶了过来,等着柳元景作安排。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树叶因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