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曦在屋子里呆了两个多月,她虽然喜欢出去玩,但只要有事情可做,关几个月的禁闭完全不是问题。这些日子,她让茱萸悄悄帮她找了一架扬琴。
扬琴与钢琴同宗,对于任何一首世界名曲都信手拈来的她来说,有这样充沛的时间掌握扬琴是小意思。但这件事情她不打算让谢夫人知道,因为她不想像一只会握手的宠物狗一样被牵着到处炫耀。
听说芍药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去了,因为活得好好的,所以这种事情根本不值一提。这些日子,谢翠华成为丞相府乃至京城人的谈资,因为在刚刚过去的才子佳人会上,她一把琵琶一曲《春雪》成为这次的东原第一才女。
本来按照除夕夜宴上说辞,谢翠华就是北地君主贺兰冰寒的王妃了。可贺兰冰寒却反悔了,皇上以为他是嫌弃谢翠华庶女的身份,征求的谢丞相的意思,说就算是侧妃,也希望可以和北地联姻。
可贺兰冰寒却拿出了他北方汉子的豪爽来,丝毫不给皇上和谢丞相留面子。他说他此生只娶一人,那就是东原的第一才女,而谢翠华在他眼里够不上第一才女的格。
其实也算不上十分不给面子,毕竟贺兰冰寒还是说要娶东原女子联姻的,但就此把谢翠华放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别说是谢丞相,就是皇上都颇有几分尴尬。
谢翠华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丞相府庶出次女,本来就是高不成低不就,之前还有孝王府门口被孝王妃拒之门外的景象,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出,更是没人敢娶了。
白天谢翠华可能会发疯一样四处找人麻烦,她也不理,反正就让青水软硬兼施,将人挡回去就行。
谢灵曦白天在房里练字、画画、读书,晚上谢翠华消停了,她就开始练习扬琴。她的熙和院左边是大姐的院子,右边是二姐的院子,都是空的,只要不是有人专门来找她,没人听得到。
当然,关于她弹扬琴的事情,谢玥齐知道。
此时已是日暮,谢玥齐在她这里吃的晚饭。他现在越来越像她,人前衣冠楚楚、气质斐然的,一到私下里,就盘个腿往罗汉床上一窝,伸手就捏她的奶油球吃。以前还说甜腻,现在明显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白天在府衙里学习政务,晚上能听四姐弹琴,真是享受啊!”谢玥齐的桃花眼眯成了两道月牙,调皮的虎牙提醒着谢灵曦,就算他已经入朝为官,不过是一个虚岁才十七岁的少年罢了。
“你这一得空就往我院子里跑算怎么回事。别回头让三姐知道了,嫉妒咱们关系好,再来找我麻烦。”
“你怕吗?”
“开玩笑!”
谢灵曦从扬琴前起身,做到谢玥齐边上,亲手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嘿嘿,谢谢四姐!”谢玥齐扬手将茶一饮而尽,好像还没喝够似的,谢灵曦又给他倒了一杯。
“少跟我假客气!”
看着谢玥齐孩子气的模样,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竟然就是太仓令,九卿之中治粟内史的属官。按现代的话说,那也是政府官员,对于谢丞相来说,绝对够光耀门楣了。
谢玥齐就算看起来再像孩子,也不需要她担心。她还记得他的考卷,那篇关于治理河道的文章写得条理清晰、丝丝入扣,哪怕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依旧将那篇文章写得有张有弛,而且语句书法上一蹴而就、浑然天成。
“四姐,明天是休沐日,郊外的花都开了,明天我们去骑马怎么样?”
“好啊!”
谢灵曦答应的爽快,随后又有些犯蔫儿。
“不会碰见熟人吗?”
“我保证!”
谢灵曦当天晚上睡得特别好,阔别已久的出游,早春三月策马奔腾,想想就觉得无比惬意。谢灵曦一早起床,从柜子底下找出一身荼白色的男装,她长高了些,但原来的衣服都偏大,所以去年的秋装现在穿正好。
及腰的青丝上挽,滴溜溜的大眼睛精气神正好,洗漱过后,趁着天还没亮,她披上一件艾绿色的绸缎斗篷,将自己捂了个严实,直接带着青水到奇绝院蹭早饭去了。
其实她并不在乎早饭,奇绝院的丁香花让她心心念念了半年多,现在终于到开花的季节了。
庭院里层层叠叠的紫迷惑了时光,她想起了以前的学校,教学楼前的一排丁香树,葱郁非常。她喜欢站在草坪间铺设的石板道上嗅令人迷醉的丁香味道,同学则是趴在树丛里,寻找传说中的五瓣丁香。那时候她还特别不浪漫地在心里补充说明:那不过是基因突变罢了。
也许那段曾经说不上有多美好,但只是回忆,就会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她轻轻合上眼,享受着被丁香气息包裹的迷醉感觉,这里再没有老师监督她们会不会践踏草坪、警告她们不许破坏花草,这里的一切,美得荡涤心灵。
谢灵曦一袭白衣伫立在丁香花丛中,笔直的身姿、微扬的下巴、轻合的双眼,仿佛一阵风吹过,她便幻化成仙。
“四姐,你真美。”
谢灵曦笑而不语,她知道,以现在的外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