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已经是凌晨两点中,位于上海徐汇区的高档公寓里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大提琴手夏尔还在睡梦中,他在自己打拼创办一个西洋乐队,但资金尚缺。现在他是一个专门辅导音乐生参加高考的老师。全国各地的学生挤破头皮来他这里学习,因此学费也就相应地高了许多,靠这些钱他能租得起这栋公寓,每个月堪堪有余提供自己额外的支出,如果钱不够了,就向他楼上这位要。
刚开始辅导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后来,他们联合培养出五个考上星海音乐学院的学生,名气大了起来。然后这个辅导班又加入了一个北京来的民间艺人,三十多岁了还不能养活自己,只是二胡拉得很好,又姓胡,所以大家都称他为二胡,不过他此人不介意,直到去年他真的把一个学习二胡的学生送进北师大以后,也渐渐有人慕名前来学习二胡,最近这位胡老师正在摸索扬琴的演奏。
如今的音乐考生真是为了考上大学,什么奇奇怪怪的乐器都搬了出来,还有一个自制乐器的男生,我们最后建议他去当木匠,或者去报土木工程系,因为他做出的乐器只有他一个人能演奏,我们谁也没碰过那个像鹅蛋一样的东西。
言归正传。夏尔实在忍受不了咣咣咣的敲门声,他听见旁边的邻居阿姨走出来说:“哦呦,再敲要死人的啦,侬不要再敲好伐?”
“夏尔快开门?救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夏尔汲着拖鞋,来到门口:“怎么回事,不让人睡觉了?”
“我女朋友杀过来了,就快到楼下了,你让我躲一躲好不好,就一会儿。”
“肖恩,你和你女友闹矛盾关我什么事?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这里当救济所,每回你都往我这里躲,但又每回让我帮你圆场。”
“好兄弟,行行好。”叫肖恩的家伙死皮赖脸地往屋子里挤。
“不行不行,这回绝对不行。”
肖恩的脸色变了,他缩回身子板着脸:“把上回借给你的两万元交出来。”
“天,我手里现在就剩三千元了,你让我怎么还你?”
“不还也没问题,你让我躲一晚上,你欠我的债一笔勾销。”
夏尔无奈,只好让肖恩进了屋。
朦胧的灯光下,屋子的一角摆着把大提琴的箱子。乐谱在架子上随着晚风哗哗作响,这宛如催眠曲般的声音,让夏尔再次进入甜美的梦乡。肖恩从酒架上取出一瓶红葡萄酒,斟上一杯,独自对着夜风慢慢品味着,月光把小小的单身公寓照亮,一种苍然的心境瞬间爬满肖恩孤独的脊背。如今他的头发已经留到肩部的位置,用一根简单的黑色橡皮筋绑了起来,高大的身姿显出一个成年男子特有的魅力,他已经与那个刚刚走出大学校园的毕业生有所不同。虽然仅仅二十五岁,但绝非一般年轻人所能比拟的。
“蜀粤,正浩,你们在哪里,过得还好么?”
这时,夏尔不知怎么醒了,他睁着略带睡意的漂亮眼睛看着肖恩说:“你最近喝酒越来越厉害了,我存的那些酒一半都是被你喝光的。”
肖恩笑了笑,把最后一滴酒送进嘴里:“葡萄酒是人间带着糖分的血迹。”
“你又想她了?”
“没有,这是我听到过的最有意思的比喻,每当喝到葡萄酒,就会想到这句话。”
“明天打算回英国?”
“明天下午走,要不是张明珠那个女人来烦我,我早就收拾好东西了,整整一下午都在为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纠缠而浪费光阴。”
“噗——”夏尔嗤笑了一声,“谁叫你当初招惹人家的。”
“那是我招惹她么,她拿着我的画集找我签名,还要了我的名片,结果第二天就请我吃饭了。”
“我看你啊,是自己捅了马蜂窝,被蛰疼了又甩不掉。话说,你什么时候能认认真真地谈场恋爱?”
“已经累了,不想再谈了,人生总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肖恩又倒了一杯红酒。
夏尔夺过红酒瓶:“你以为我这红酒是你们北方的二锅头红高粱么?哪有这么喝红酒的,酒品真差!”
“真小气,明天早上你开车送我去机场吧?”
“行,我见明珠也没有来找你,你赶快回去休息吧。省的明天误了飞机。”
“没关系,你就陪我唠嗑到天亮,我在你的超大型奔驰上睡就可以。”
“你撒什么酒疯啊,我要是陪你唠嗑到天亮,明天是要出交通事故的,你行行好吧祖宗。还有,你动动笔就十几万到手了,怎么就不能自己开车?”
就在这时,夏尔的房门又被敲响了——徐强你给我滚出来,别以为你改名换姓了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化成灰我都认得你,用一个笔名就能把我骗了,啊?老娘被你耍的团团转,你以为老娘我是吃素的长大的?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穿了几件你给我买的乔治阿玛尼我就跟定你了,老娘我今天非把你剁了不可!
“哦呦,你十三点哇,要不要人睡觉了!”
“滚你个婆娘,少在这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