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你同学找你,你看我都不知道你在家呢,我有点事先出去了,你和同学好好在家,等你妈妈回来。”
“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李若楠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这么大的力量,我看到她两眼通红地像是一只充满野性的非洲猎豹,她双拳攥着,青筋从她白皙的皮肤上爆了出来,她浑身颤抖,我怕那个男的又冲过来,就一把把李若楠推进卧室,并把门锁了起来。
她的卧室内是典型的的公主房,粉嫩粉嫩的墙壁,配上鹅黄色的写字台,床上是一个沙质的幔帐,床头柜是米奇老鼠的女朋友,呼扇呼扇的睫毛和羞赧的表情。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而李若楠见事已至此,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把后背转向我,她轻轻撩起自己的长发,让我看她的后颈。这时,我的瞳孔极度放大,在她的发髻下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有意无意地去动自己的头发,那是一种下意识的遮掩。
“怎么搞的?这是谁弄得?”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她曾经轻生过,因为那附近是颈动脉。
“你知道我为什么抛弃了你和徐强而想当方正浩的女朋友吧?”
“靠,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是问你谁弄的,是不是刚才那个禽兽!”
李若楠点点头,她没多说话,而是把头扭过去。
“我去报警!”我在她家的屋子里找电话,可是一会儿我又拐了回来:“你家电话在哪?”
“我家电话扔了,被那个男的砸得粉碎,我只有手机,平时用这个和我妈妈联系。”
我在心里默数三秒,平复了一下怒火。
“那个男人是我爸,前几年因为生意顺风顺水发了家,他这么拼命地工作完全是因为我是个艺术生,花销很大。我也没办法,文化课成绩不高,但我也知道我父亲这样辛苦,我就应该好好学,于是我有了这样的成绩。我妈妈就是一个下岗工人,开了间成衣铺,她也慢慢富裕起来。有一天,我放学回来,发现屋子里多了一双女人的高跟鞋,我以为是妈妈刚刚买来的,当时客厅厨房里面都没人,于是我就跑到父母的卧室去找她,而此时我才发现一个陌生女人和我父亲在床上——”
我愣神了,怎么会这样!
“当时我真得愤怒了,可我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给我老妈打电话,她还在成衣铺工作,就在还没有拨通电话,我爸就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我愤怒地扑过去,结果被他一皮带抽在了我的后脖颈上,顿时我的后颈上就皮开肉绽了,鲜血直流。那个陌生女人走过来,挽住我爸的胳膊说‘老李,我们走’,随后他们离开了,从那天起,我们父母就分居了。有一天,我和我妈正在吃午饭,有人敲门,我妈开门,发现是我爸,他那天喝了很多酒,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说他不是人,那个女人把他的钱全卷跑了,让我妈原谅他。”
李若楠哽咽了,她抽了抽鼻子,继续说:“我妈觉得他可怜就给了他一部分钱,谁知道他染上了酒瘾,我妈给他钱让他去找份工作,他却把钱全部用来喝酒。当时我和妈妈都很生气,就不给他钱了,于是他就经常闹到家里,他有我家钥匙,如果我一人在家,他就会进来翻箱倒柜地找钱。离婚后,他也这样。只要我稍有反抗,他就打我,并骂我是和我妈一样的疯女人!”
“干嘛不报警,这样的男人,关到死都不足惜。”
“报警了,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警察来了好几次了。不好定罪的。”
“笨啊,你不会用摄像头把他给拍下来么,你没有摄影机么,录下来啊!”
李若楠突然停止了哭泣,后来她告诉我她的母亲也是天天忙得不可开胶,少了男人支撑的家庭一个女性就得扛起重任,所以她经常一个人在家,也确实缺少别人的帮助,这一点手段她确实没想到。
“下面请欣赏钢琴独奏《水边的阿迪丽娜》,表演者方正浩。”
主持人报幕后,方正浩一身笔挺的哑光晚礼服走上台,端正地坐在钢琴前。整个礼堂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和徐强腆着大脸不顾第一排都是校领导的座位,直接坐到了正中偏右一点的位置。反正又没有摆牌儿说明那里该坐张某某李某某,等方正浩一上台,我就催着徐强说开始了开始了!徐强掏出画夹,摆好速写的姿势。当地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只有悠扬的旋律在回荡,荡得我有种想跟着音乐起舞的心情,虽然我的舞姿绝对会像是芭蕾舞鞋穿错了脚一样难看。当和旋响起的时候,一个女生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大跳接小跳地从幕后蹦了出来。
徐强的画笔为之一顿,然后飞快地继续作画。直到钢琴曲结束,身后的礼堂停顿了两秒,然后掌声像从机关枪里突然扫射一样那么疯狂地爆发出来。方正浩温文尔雅地站了起来,牵着浑身散发着光辉的芭蕾女孩鞠躬致谢。不知是从大厅的哪个角落响起了一群女孩子的尖叫声,“方正浩——我爱你!”
此刻还有个女生激动地捧着鲜花,跑上台把花塞进方正浩的怀里,并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引得台下的男同学纷纷叫好,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