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那座深山山脚,南商国的大军卷土重来,只隔着不足两百米的距离,与瑶池镇遥遥对持。
南宫无忧坐在那匹良驹的马背上,身形挺拔如松,神色寡淡,听着她怒气冲冲的质问,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连神色,也不曾变换过半分。
“可恶。”上官若愚气得一拳砸向石墩,拳头还未碰上那坚硬的墩面,却被凌空挥来的强大内力打中手背。
“嘶。”一道血痕在手背上浮现,她当即松开拳头,愕然看去。
动手的人,在两百米处,如一尊无悲无喜的佛,衣诀轻轻摇曳,白发纷飞。
他面露一丝不悦,似是对她方才自虐般的行为,深感不满。
“你丫的,别给老娘装死,速度放人!”她没领这份人情,谁稀罕他的保护?但凡他有一丝一毫对自己的关心,就不该做出这种事,不该将这些人带来战场。
“娘娘,主子只希望你能回来。”夜月朗声说道,“只要您回来,他们便可平安。”
这是**裸的威胁,**裸的警告。
要么,她出城回到他身边,要么,这几名俘虏,便会被抛入沸腾的热水中,被煮成熟肉。
“卑鄙。”不少将士唾弃道,很是不齿南宫无忧的手段。
“你是男人,就和咱们正面交战,用俘虏做要挟,算什么本事?”张辽怒声质问,只差没指着南宫无忧的鼻尖痛骂。
浅薄的眼皮缓缓抬起,一抹幽光在他的眼眸中凝聚:“你的答案。”
“放人。”她咬牙说道。
“回来。”他淡淡反驳。
互不相让的固执视线,隔空撞上,仿佛有滋滋的电流,正在碰撞,正在跳跃,那股浓浓的硝烟味,没人会察觉不到。
崔浩等人神色复杂的睨着城墙上方,女扮男装的女人,暗暗摇头。
皇上冒着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危险,用这等法子,比皇后回京,值得吗?
为了一个女子,置名声于不顾,置人命如无物,这样的人,怎能不叫人胆寒?不叫人害怕?
罗亚狠狠皱起眉头,双手被铁链反绑在背后,脖子上还夹着一具厚重枷锁,她根本没办法挣扎。
只能抬起头来,大声道:“本夫人不需要你救!更不需要你怜悯。”
她不怕死!
但她不想在临死前,还要承一份她还不起的人情。
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十八年后,她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
“你丫给老娘闭嘴,少在这儿玩傲娇。”上官若愚没心思同她斗嘴,她焦急的在脑子里想着法子,怎么样才能把他们给成功营救下来,让他们免受牵连。
“表哥,你的人能不能接近柴堆?”她低声问道。
“很难,这些护卫,个个是顶尖高手,想要从他们手中抢人,难如登天。”沙千宸无奈摇头,他手里的隐卫,身手虽好,但若是与南宫无忧培养多年的精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毫无任何可比性。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看着铁锅里,源源不断冒出的沸腾水泡,一滴滴冷汗,从她额上滑下。
她要怎么做,才能够保护这些人的安全?
“若愚,你要么回来,要么,他们丧命,你选吧。”沉默许久的南宫无忧终于开口,但这话,却差点没把上官若愚给气到吐血三升。
两条路,她选哪一条,都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到手的自由,好不容易逃脱那座牢笼,就要这样回去?
但如果拒绝,她相信南宫无忧绝对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本夫人不稀罕你救。”罗亚铁了心不肯妥协,她如同孔雀一般,骄傲的昂着头颅,艳丽的面庞上,是无所畏惧的决然傲气。
“靠,你能不能闭嘴?没看老娘烦得要命吗?”上官若愚被她喋喋不休的话激怒,转过头去,龇牙咧嘴的斥责道。
“你只需要顾好你自己,别逞英雄,上官若愚,不要忘了,我们是对手!本夫人不怕死,却绝不领你的这份情。”她绝不会让自己落魄到成为要挟她的工具!
南宫无忧,这个男人太狠,竟能想出这等方法来逼她,强迫她。
这样一份近乎病态的爱,就连罗亚也感到心惊。
她曾羡慕过上官若愚的好命,能得到夫君百般疼爱,且许下一生只她一人的美丽誓言,可如今,她却有些同情她。
被这样的男人缠上,是她最大的不幸。
“罗大小姐,你不傲娇会死吗?那个谁,速度把她的嘴给堵上,吵得我头疼。”她指了指看押罗亚的隐卫,命令道。
“……”气氛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两国将士面面相觑,莫名觉得,话题似乎被叉开了。
这些人不是公主(皇后)的熟人吗?为何听她们的谈话,一点熟悉的感觉也没有?反倒像是仇人一样。
夜月无力扶额,上官姑娘可真是,每每总能将气氛破坏掉。
明明该是严肃、凝重的氛围,经她这么